“之前的确没有，可难保以后会不会有！”

“那你就让我生不如死，然后再把我杀掉，丢去河里喂鱼，连死都不能有个全尸。”

冷不丁的，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就骤降了不少。

而明明是那么残忍的一句话，却被司谨川用最为平静的语调说了出来，让人感到更加的不寒而栗。

顾笙冷冷的看着他，妄图从他的脸上寻找出一些破绽。

可他看到的，只有他的认真，被“污蔑”后的不知该如何辩解。

因为对于司谨川来说，只凭着嘴巴说说没什么了不起，他只会用自己的行动去证明。

但行动的证明，绝非只用一朝一夕。

“先别搬了，过来说话吧。”

“嗯？”

没想到顾笙会突然这样说，顾苒苒有些意外道。

“这么看我做什么，”顾笙依旧一脸嫌弃，“我只是不想他在我眼前再这么晃来晃去的，晃得我眼晕，心烦！”

“是是是，二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顾苒苒笑得俏皮，而顾笙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索性又重新看向了司谨川。

“你……”

司谨川就站在那里，而坐在沙发上的顾笙需要仰着头才能跟他对视，这让他尤为的不爽。

音调拖长了半天，他才勉勉强强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个字。

“坐。”

司谨川：“……”

其实他是不想坐的，因为听着顾笙的语调，他能坐的那块地方好似有刀子似的。

不过他倒是没有犹豫什么，就这样坐了过去。

而顾苒苒，就眼巴巴的望着这两个人，好奇之中又带着些许的期待，而期待当中又有点紧张。

她不知道二哥会跟司谨川说些什么，到时候把气氛弄得更加僵硬，她又该怎么做。

一个是她血浓于水的哥哥，另一个则是她爱的男人。

她实在是无法做出决断。

顾苒苒正这般想着，甚至都没发觉自己的手指都不由自主的搅在了一起。

可她没想到，顾笙现下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先对她说的。

“小妹，我要跟他单独谈谈，你先拿点吃的跟喝的上楼吧。”

顾苒苒当然是不放心的，但两人却同时都看向了她，而她也看得出来，两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那好吧，你们两个好好谈，别打架，我在楼上都是能听到动静的！你们两个若是打起来的话，我可哪边都不会帮嗷。”

说着，顾苒苒还在二人的面前挥动了一下自己捏紧的小拳头，以示警告，让他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顾笙看着她这一举动，忍不住想要发笑。

“知道了，快去吧。”

他笑着催促道，而司谨川也点点头，叫顾苒苒不用担心，她这才抱着一堆零食跟酸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但她也只是做做样子，根本就没有吃东西的心思。

“嘭——”

楼上传来房门被关闭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挂在嘴边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而顾苒苒重重的将门关上，就是为了能够让他们听到。

她把那些零食随意扔到了地板上，又轻手轻脚的将房门打开，期间发出的微妙动静，远在一楼客厅的两个人是听不到的。

她侧耳贴过去，虽然她已经很努力了，可下面说话的声音却还是不太真切，不免让她有些失落。

如今，顾苒苒也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祈祷，这两个人最好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好好谈一谈。

“想说什么便说吧，现在这里只有你跟我而已。”

司谨川率先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静。

从他的嗓音里，顾笙听不出他此刻的喜怒哀乐，他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看啊，这才是司谨川原本的样子。

冷漠，无情。

从小就经受严苛的训练，再加上家族惯有的基因，导致他的性格扭曲，掠夺成性，偏执成瘾。

何况司谨川还是个商人，顾笙也更加清楚，作为一个商人最注重的是什么东西。

所以像他这样的人，顾笙实在是难以想象，能有多少真正的情爱。

“接受家族企业，继续做大做强，稳固你司家在京都已经无法被其他家族所撼动的地位，等到你年纪差不多的时候，再找个能够对你提供帮助的家族的千金联姻，难道不好吗？”

顾笙语气轻缓，为自己斟了一盏茶。

温热的气息，萦绕着无比轻盈的香气。

虽然还未喝进嘴里，但深吸一口气，已经能让人感受到无比的心旷神怡。

毕竟和司谨川坐在一起，实在是让他糟心，倒不如多在眼前摆几件能够让他感到舒心的东西。

“好？”

司谨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幽幽的瞥向了顾笙。

“这只是你为我所制定出的人生规划，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也不会否认，因为这的确是在我遇见顾苒苒之前所设想的道路，可遇到她之后，一切就变了。”

话说到这里，司谨川的眸中不自觉的多出了几分光亮。

而他眼里的那些光芒，正是因为顾苒苒而存在的。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动，更是从未有过的欢喜，哪怕我的记忆一片空白，可是再次遇见她的时候，我还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眼睛看到的很有可能是假象，旁人告诉他的也有可能会是谎言，可司谨川始终坚信，唯有自己的心是不会欺骗他的。

“但喜欢，也不能成为你要强行将她留在身边的理由，我为什么会反对你继续和苒苒在一起，理由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在医院的时候，苒苒已经将大抵的来龙去脉跟我说了一遍，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做的很过分，怎么对我，都是我该得的，我不求原谅，我只求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和苒苒重新相触，只要她不抵触我，能够慢慢的接受我的喜欢，看到我的诚意，让我慢慢的赎这份罪过……”

“后面的那句话，你现在不是已经做到了？”

顾笙斜睨了司谨川一眼，其意味不言而喻。

毕竟他的眼睛又不瞎，都能看出来苒苒的这丫头心里还是装着司谨川的。

先前对司谨川的爱答不理，无非也只是在观察他的表现，在等待着选择原谅他的时机罢了。

闻言，司谨川只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这样无声的回应，更能让顾笙确定了这个想法。

果然如此。

“我就知道。”

即使没有从小就养在身边……可对于顾苒苒的性子，顾笙还是能琢磨透彻的。

“所以你说的这番话，只有前半句有用，因为你是说给我听的，你不想再让我阻碍你们之间的感情了，对吗？”

顾笙开门见山，而司谨川自然也不会遮遮掩掩什么，直接了当的点了点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