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素斋的康家人,在禅院休憩了半晌后,便准备下山,可采有些遗憾的问小和尚要了困佛香,也跟着王若与一起离开。
刚走到大佛寺的山门口,下午的阳光照着下来,让可采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一阵香风飘过,可采揭开自己的帽围看去,就见寺院外的几棵樱花树,正开的格外灿烂。
带着褚恒踏阶行来的苗贵妃正好看着,一个小小的女孩,正在寺门外看着樱花树,身后被阳光映射出长长的影子,颇有些凤凰尾翼的模样,转头看去,身旁的儿子竟然已经看呆了神。
“可姐儿,快跟上,咱们要下山了。”王若与催促道。
可采移开身子和目光,应道,便看到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孩,身旁跟着一位同样带着帷帽,衣着低调华贵的女子,那男孩正盯着她看,眼神透露出的熟悉感,和心头的亲近,可采立刻便知道,这就是褚恒。
如今人多眼杂的,可采也看到她们身后许多的随从侍女,也不上前打招呼,只是微微一点头,便跟着康家人下山寻到自家马车。
“恒哥儿,可是那个女孩?”苗贵妃犹疑的轻声问道。
褚恒点头道:“是的,姐姐,刚刚她从我身旁走过,我觉得身上暖暖的。”
苗贵妃这才吩咐身后的妈妈道:“去查查,是谁家带着小娘子来礼佛。”
“是,娘娘。”
苗贵妃才敬完香,在一间干净的禅院喝茶,便有贴身的妈妈前来禀报,道:“回娘娘,老奴刚刚去问了问大和尚,刚刚离开的是康家老太太带着康大娘子和家里的两个孩子过来,她们家可算得上有些福分,这俩孩子是龙凤胎,刚刚庙门前见着的,就是大小姐康可儿。”
“瞧着年岁,该有八九岁了吧!”苗贵妃随意问道。
“还是娘娘眼睛犀利,正是这年岁。”
“康家如何?似乎听过一耳朵,记不太清了。”苗贵妃玉手轻轻拨弄着茶碗,问道。
“康家是京城有些名气的书香世家,三年前康老爷子过世,如今也差不多出孝了,康家现在的当家是两榜进士出身,娘娘耳闻的,应该是他们家开了一个书局,将家中藏书开放给书生学子看,连官家都盛赞过几回。”
苗贵妃恍然大悟的点头道:“原来是官家说的那户人家,确实是积善之家。”
“娘娘若是中意那康可儿,不妨回宫后招到宫中瞧瞧。”
“不急,不急,再看看。”
在大佛寺匆匆一眼后,康家便迎来了官家奖赏,不仅赏了米粮布锦,还有康海丰的升迁令,从原本从六品的京府判官,一跃成为从五品的枢密都承旨,领枢密院事务及承旨司之事。
待宫中内侍离开后,康海丰忍不住的大笑几声,总算是扬眉吐气一番,随一把将康晋和可采揽进怀里,分别一人亲了一下,若不是儿女出的点子,在孝期开了个书局,将家中藏书开放出去,哪里能有如此的好事。
“咱们家好好摆上几桌,族中族老和家中亲眷都叫上,好好热闹热闹,咱们康家可算是缓过来了。”康老太太连声笑道:“这三年,也辛苦家里的下人,从我私库给每人赏三个月的月银。”
“是,老太太说的是,我这就安排。”王若与立刻喜滋滋应道。
“多谢老太太,多谢大娘子。”下人们纷纷道谢。
看着家中的刚出孝便有此等喜事,康家族老们也是一个个上门道贺,康家一时从门前冷清变得车水马龙起来。
家里的热闹,渐渐总算是散去不少,康海丰也已走马上任,康晋也恢复日常上学,可采今日偷懒,只上了半日,便回了家。
“可是身子不妥,你平日里可少有请假的时候。”王若与将可采拉入怀里,亲手给她摸了摸额头。
可采摇头道:“估计是昨晚睡的不太好,总有些头沉沉的。”
“那边在娘亲屋里躺会儿,”王若与吩咐祁妈妈道:“祁妈妈,快扶可姐儿好好躺着歇歇。”
祁妈妈也担心的摸了摸可采的手,感觉不是很凉,这才将她外面的大衣服脱下,让她躺好,又问了可采身边的覃妈妈可采吃了什么,这才放心。
见可采已经合眼休息,王若与便和祁妈妈走到外间理事,祁妈妈拿出一封属性出来,王若与边打开边笑道:“是若弗的来信,前头说妹夫要升迁,也不知如今情况如何?”
“大娘子看看便是,不过,老奴听闻忠勤伯府似乎看上了盛家大小姐,要给他们家嫡次子求亲,也不知二小姐来信里,是不是说这个?”祁妈妈贴心的给王若与倒上茶。
王若与细细看完信后,终是一叹道:“可不就是说这个嘛!那忠勤伯府如今也就是个虚名听着好听罢了,里面就是个空架子,若是华兰嫁进入,多少嫁妆都不够填的。”
“二小姐恐怕就是看上这个虚名了,再说,二姑爷那人精明的厉害,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祁妈妈便是当年王若与死活不嫁入盛家,选择康海丰的支持者。
“所以当初我就知道,那庶子掌家就是眼皮子浅,净看着风光,哪管内里如何,只可怜了华兰这丫头,多蕙质兰心的好姑娘,委屈了。”王若与感叹一声道。
可采并未睡着,只静静的躺着听外间的话,如今恐怕剧情正走到盛纮任扬州通判,这人专营的厉害,会做官有沉浮,其实,比她那傻白甜的老爹,更适合官场生活,书香世家出身,真的在人际关系上,比不上这位庶子出身的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