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可欣哽咽，她明明是为他好，他为什么这么不识好歹？

“你不怕死吗？你也说过，你家势弱，并非没有崛起的希望，你要是死了，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对得起你的家人，对得起……”

她本想说爱人，但仔细想想觉得不妥，先前对方没说什么，那就是不想暴露，那她何必提起这些呢？

短暂的停顿，咬牙道：“你一死了之，对得起你的朋友吗？”

刘油苦笑一声，随后淡然道：“死有什么可怕的？我的资质一般……”

“在这里……或许惊人，但也仅仅限于无垠大陆天之骄子的地步。”

“我想在真正的无垠大陆上，还有不少超越天之骄子的妖孽，和他们比起来，我就真的平平无奇。”

他的语气逐渐艰难：“我爹是天才，但也只是勉强一流之列，而我……恐怕只算的上二流。”

“近三十年的破空境……不，恐怕已经过了三十年了，这谁说得清楚，反正我从未算过。”

“要知道，三十年对一个天才来说，至少要达到十境万道的地步，更有甚者三十年十二三境也是有的。”

萧跃也是惊讶，他知道刘油比自己大一点，但没想到这家伙已经近三十，不，他说的是修炼时间，实际年龄恐怕更大……

可他要没记错，这家伙应该二十出头……吧？他自己说的。

萧跃认真打量了一下对方，最后还是觉得，这家伙现在说的恐怕才是真话。

而刘油仍在继续怅惘，“真正的天之骄子，对他们来说，十五境才是起步……”

他斟酌片刻，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世人常说，万道境才是一切的开始，可在我看来，这只是来形容我这等庸才的，真正的天骄，十五境才是开始。”

“你觉得我和他们比有希望吗？”刘油问着。

吴可欣不答，这种事情没办法去说，人外有人的道理她懂，没人敢说自己是真的天下无敌。

但她好奇，好奇刘油为什么说这些？这些和刚刚说的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她想不通，想不通……

萧跃想笑，这家伙未免太妄自菲薄了，按照他的说法，朱涛等人，不，应该是无忧岛所有人，都是废柴，简直玷污了修炼二字。

多大了？现在不是驱日就是破空，你看看刘油，三十多，姑且这样算不，三十多的家伙已经是破空了。

还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庸才，那些老鬼头听到了这，还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仔细想了想，萧跃也明白了刘油的想法。

的确，他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可在他之前的人还有不少，看见那浪潮，他又怎能不妄自菲薄？

这就好比一百亿人，排出了十万的天才，这可是十万比一的结果，即使是最后一名，他也是天之骄子，让人尊重。

可仔细想想，他之前还有十万人，对他来说那一个个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面对那些人，这最后一人又怎么不自卑？

当然，现实的比例恐怕更恐怖，一亿比一？亦或者十亿比一？还是百亿比一？

这谁也说不清楚，但可以知道的是，刘油前方还有人山人海，硬要说他天才不是不行，甚至非常合理，可对前面的人来说，他就是不行。

到了这一步，没人会往后看，没人会和比自己弱的人比较，若是去了，恐怕那人才是真的弱小。

很显然，刘油是强大的，他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有着深深的忧虑，和一点点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