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喜欢为人治病,觉得他们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样子很烦,也讨厌听家属哭哭啼啼。
相反他很喜欢动物。
小时候在外面捡到流浪的猫狗,他想带回家,每次都被父亲赶出去。
许宁均的父亲许梁医生很有名,大名鼎鼎的外科医生,曾留洋归来。
接骨和微创手术做的极好,被成为‘金手’。
就算在这特殊的时期,许梁医生还是备受尊敬。
最近,药厂引进了一批跌打酒。
比大家常用的红花油贵上两三块钱,利润自然高。
父亲请了些医生吃饭,让他们开药的时候,开这种跌打酒。
医生有回扣拿,药厂有利润,皆大欢喜双赢的事。
但许梁没来吃饭,也不参与他们的交易,执意开便宜的药酒。
说赚这种钱,良心过不去。
病人们更信任许梁,都用便宜的药酒,那批贵价的药酒眼见着就要折本。
他父亲才想到这种办法,让他下乡接近许梁的女儿。
最好的手段是让许宁均喜欢上他,两家成亲家。
若是不能,就用许宁均威胁许梁。
父亲有无数种手段,逼迫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医生。
即便许梁名声在外,毁掉也只是一夜间的事。
不过合作还是比暴力的手段更好,所以才这么久一直没动手。
周国正不动声色的将篮子推回柜子深处,没打招呼直接走了。
火房里,许宁均打了个喷嚏,有谁惦记她似的。
程川蹲在地上,在大盆里洗着碗筷。
家里的小椅子只有一把,她坐着,程川只蹲着了。
许宁均站起,将椅子踢给他。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顺势将下巴耷拉到他脑袋上。
“猪仔,你明天喝不喝绿豆汤呀?”
头上一重,程川手里的碗差点没扔出去。
后背热乎乎的,小人懒懒依靠在他身上,一只手还玩弄着他的头发。
“你要喝就自己去洗绿豆。”
他头发硬硬的,硌着她的下巴了,许宁均揉了揉,他整个人都硬邦邦的。
“不,不不,不喝。”
程川僵硬的洗碗,腰杆一动也不敢动。
从没觉得几个碗筷,这么难洗。
“你见过煮熟的虾子吗?”
“嗯?”
话题突然一转,程川没反应过来,“见过。”
“你现在就像只煮熟的虾子。”
从耳朵红到脖颈。
许宁均找到和他表白的好处,可以肆无忌惮和他贴贴。
她欣赏了会儿他张口结舌,通红着脖子,不理会她的模样。
“我好困,川川我去睡觉了。”
说着,她偏头,从侧后方亲了下他的唇角。
一触即离,许宁均笑着放开他。
这个吻够闷葫芦发很久很久很久的呆了。
*
大早,周国正敲响许宁均的窗户。
“宁宁,我要去集市买东西,家里缺什么?”
许宁均还困着,转动睡懵的脑袋,“什么都缺,什么都要。”
“别懒了,一起去吧,你光说这个我哪知道买什么。”
想了想,许宁均点头,“等我下。”
她确实有东西需要买。
周国正等在门口,许宁均洗漱好走出。
两人打算碰运气看看有没有牛车,能捎带他们一段路。
“你现在真闲,真让人羡慕。”
周国正笑着打趣,许宁均嗯了声,“我能当上记分员,你的猪仔帮了不少忙,多给猪仔熬点绿豆汤吧。”
“哈哈哈哈。”
清晨这个时间,大家都要上工,不少人从田埂另一头走过来。
人群中,程川看到了他们,也看到她脸上的笑容。
昨晚,他一整夜翻来覆去,唇上片刻的柔软刻进心脏。
薄唇抿了下,他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睑。
突然有点委屈,她总喜欢玩弄他。
瞧见他脸红耳热,应该很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