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年程川过了有多不好,他和师傅看在眼里。
当初猪场刚开始有生意,许宁均就走了,他到处找她。
疯狂的找她,不眠不休的找,整个人像是被摧毁了似的。
许宁均全家人都消失了,程川也猜到有原因,但他就是要找,谁劝都没用。
好像一停下来,她就真离开了,真不要他了。
在那个连电话都打不起的阶段,想要消失太容易。
后来,猪场的生意做的好了,赚到点钱。
师母的病还是没撑过那个冬天,走了。
师傅大哭一场,边哭边说走了好,走了好啊,走了没痛苦。
他们都没痛苦了。
师傅也不用被困在病床前,可他看着,师傅明明很痛苦。
村里要通路,将老房子拆掉,赔偿了一笔钱。
川哥就将他奶奶接到城里来,小花和她娘也都来了。
他本以为他们就这样快快乐乐挺好,有点小钱,不愁吃穿,多好啊。
川哥开口就要做什么房地产,还要盖大房子,听着就得花很多钱。
许宁均之前和他们说过这件事,所以川哥在什么都不会的情况下,赌博似的将所有钱扔进去。
只有奶奶支持他,北区的这块地眼见着就发展起来,再用来做猪场就浪费了。
奶奶亲自设计了图纸,一点点教川哥。
川哥没敢告诉奶奶许宁均不见了,奶奶也不问,但王小虎知道奶奶心里跟明镜似的。
有一次趁着川哥不在,奶奶说,“宁均那孩子要是在,我就不用费心你们这几个猪脑壳。”
还真让他们这几个臭皮匠做起来了,那三年川哥几乎连轴转,上了发条的木偶,拼命的想要往上爬。
爬的高一点,再高一点,让她看到。
条件好了,去年奶奶没了。
被打压污名的那么多年,奶奶身体早已灯枯油尽。
“可惜,没能看着小川抱孩子。老太婆我活够了,去找你爷爷喽。”
这么多痛苦,川哥都一个人承担下来了,许宁均现在还回来做什么啊!
程川没搭话,微微侧头看着杯中的白酒,一点一点的晕开。
王小虎着急,“川哥你真原谅她了啊?!”
“没有。”
许宁均的离开教会他,两个废物单纯的心心相印,是没用的。
只是一对愚蠢的鸳鸯罢了。
他曾觉得两人就是死在一起,或者他为宁宁死,他也是开心的。
但事实是,没人在乎你那蝼蚁一样的性命。
甚至都不屑于取走。
程川没说,他好像快原谅她了。
他只是生气,又不是不爱她了。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用。
这些年发的毒誓和狠话,在她面前溃败。
“哥,你想好就成,咱们也就是说说。你让师傅知道,师傅又得说你。”
王小虎叹气,太明显了,川哥高兴的太明显了。
就算他有生气她的离开,有怨恨她。
但她回来了,他就很高兴,说不出的高兴。
“知道了,有时间我回去看师傅。”
师傅和小虎是他唯二的亲人了。
晚上,许宁均等在家里,外面太冷了,她站了一会儿,实在站不住了。
她就搬着凳子坐在门内,时不时透过猫眼往外瞟。
程川下午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她买了他对门的房子,对面一点响动也没有。
“妈妈,我困。”
程婉莹揉揉眼睛,拉着曹助理的手。
“困了先睡吧。”
自己妈妈根本没空搭理她,她本想问问妈妈能不能读故事给她听,现在只能折磨曹助理了。
“妈妈在追爸爸,好辛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