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在房间里拔针,和抽血带去化验。
等结束后,程婉莹走进去,“饿了吗,我煮了粥,喝点吧。”
王楚惟靠在床屏上,看到她进来勾起笑容,“好。”
程婉莹在床边坐下,粥刚从锅里舀出来,往外冒着白烟。
她垂头盯着碗里的白米粥,鼻尖发酸。
“眼泪掉进去了。”
王楚惟笑着指碗里,想哄哄她。
程婉莹不停的搅动手里的勺子,强忍,但手颤到拿不稳碗。
她啪嗒将碗放到床头柜上,扑进他怀里哭出来。
这四天,她在完全没有依靠的情况下,承担着他可能醒不过来的恐惧。
她无时无刻不能听到女医生在叹气,她不停和邹康说让家长回来,可能会出事。
她看着他们给他上呼吸机,和心电监测。
楼下那辆救护车的灯光没日没夜的闪烁,亮的她心慌。
运动会那天她看出他不舒服了,但她没管。
她想,现在有那么多人担心他的身体呢,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太多。
如果他要是回基地治疗,再也不出现,她的生活能回归到原位。
但现在程婉莹想,他要是出任何事,她绝对完蛋了。
“莹莹不哭,不哭。”
小人在怀里哭的热乎乎的,将他抱紧,哭湿了他的肩。
“对不起,莹莹,不要哭。”
他抱住她,摸摸她的后脑勺安慰
嗓音带着病中的喑哑,愧疚的捧住她的小脸擦眼泪。
程婉莹躲开他的手,闷进他怀里,哼声蹭蹭他。
活的王楚惟。
身上是她熟悉的气息,“你能不能珍惜点自己的命!”
哭软的声音听起来像只小猫张牙舞爪,王楚惟觉得可爱,垂头望向怀里人。
又怕她生气,赶紧点头,“能的。”
“你骗子。”
她才不相信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死掉怎么办!”
程婉莹哭的一抽一抽的,她觉得自己活像只撒泼的野猴,又像念咒的唐僧。
说来说去有人当耳旁风,泪光闪烁中她看到他弯唇,快要忍俊不禁的样子。
“王楚惟你敢笑出来,我就咬死你。”
王楚惟忍住了,修长的手指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将她哭的黏在脸上的发丝撩到耳后。
“不会。”
他不会死的。
还在病中,他神色拖着几分恹恹。
眼眸里的笑意弥漫,溶溶春水般的温柔,包围着她。
一手环在她腰后,将她揽在怀里,哄她似的捏捏她的脸。
生得一副妲己的模样,叫人没脾气。
程婉莹撅嘴,“你下次不能这样了,”
半是怨怪,半听起来像撒娇,“你不舒服你要和我说啊。”
人长嘴是说话的,他就不能和她说一句,他不舒服,想让她陪着去医院。
王楚惟嗯了声,“你不理我。”
“你和我说这个我能不理你吗!”
程婉莹快气死了,在他眼里她得多恶毒,多铁石心肠啊。
他和她说发烧了,她能当作听不到吗。
“你也知道你不理我。”
王楚惟自己端过粥,喝了口。
语气随意,听不出的怨怪,但哪哪都指指戳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