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生出后,周书晴亲眼看着婆母重力合上了那红漆匣子,她故作姿态打着嘴。
“都是我多嘴,兴许三郎是知道的,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可心的人,压根不在乎,我这突然说出来也只是心中不踏实。”
“母亲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听听就行了,原想着这事若不刻意提起,大家也都不知道,兴许是儿媳过分担心了。”
“这事如何不往心里去,那商户女的身份本就低的不能再低,如今倒好还有一个姐姐在国舅府当妾。”
陆老夫人肃着面色,胸堂前起伏不停,又重复着这突得知的笑话品味,瞬间气声连连。
“姐姐在国舅府当妾,他堂堂首辅要娶的妻子,姐姐却在别人家当妾,他不嫌丢人。”
“怎么,以后还要跟国舅府当起连襟不成,给那王丰哲当妹夫。”
“难听。”
王丰哲虽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可名声太差,但凡有头有脸的上京世族,前头为官的还能给他几分脸面。
后宅之间的妇人女子,都耻于提及。
遑论跟王丰哲沾亲,尤其是陆家这种不需要仰人鼻息四处巴结的人家。
若还去沾王丰哲那样的人家,更是丢人。
“说来也是亏我们三郎仁厚,这女子的姐姐在国舅府最多当个妾室。”
“她来到我们家,三郎却能够明媒正娶,是她一家的造化啊。”
周书晴见婆母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不惜口舌又再适时挑上三分火。
“什么造化,这门婚事我绝不同意,”陆老夫人迁怒的横眼瞪了周书晴,立马指责开来。
“你也是,作为长嫂也算他长辈,他现在被外面那女子迷昏了头,你乱帮说着什么话。”
“若有用的话,就给三郎重新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回来,也不至于要跟国舅府沾上关系。”
她现在哪里还在乎,陆璟知不知道他要娶的人姐姐在给别人当妾,她知道就已经不能容忍了。
周书晴连忙委屈。
“母亲您这话说的太苛刻儿媳了,若儿媳能做的了三郎的主,当初我那表妹只是倾慕三郎求一个贵妾。”
“三郎不都没给面子,现在惹的我那表妹还在家中伤春悲秋呢,任家里怎么牵线她都不愿。”
“说心中只有咱们三郎,我舅舅膝下就只有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儿了,话都那么说了,眼看着逼急了女儿就要寻死。”
“现在头发愁的都要白完了。”
这么不经意的一提醒,陆老夫人突然就想到了大儿媳嘴中的表妹,是她舅舅家的一个庶女。
早些年儿子弱冠的时候,大儿媳将自个那表妹接到陆府住了几个月,当时话中意思也都跟她明说了。
大儿媳表妹是舅舅家姨娘房中出来的,身份上配不得儿子,求一个贵妾的身份就好。
她也心疼儿子劳累房中没人,很乐意大儿媳的提议,有意撮合两人。
谁知那几年儿子忙着整顿朝纲,根本无暇顾及儿女私情,愣是不将人放在眼里。
没多久,她就怕耽搁了那姑娘,让大儿媳将人送回家去了,不成想都过了六七年了,居然还没出嫁。
“那她如今岂不是耽搁了好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