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碎石滩,数个燃烧的篝火腾飞着寥寥青烟。
木柴燃烧发出的细微啪啦声在水足饭饱的当下格外催眠,有人忍不住想要打个哈欠,可嘴巴刚刚张开又硬生生被旁边的人捂了回去。
“兽神和小慕都还没睡,你竟然敢困,是不是找事呢!”
周围的兽人纷纷投过来责怪的眼神,打哈欠的兽人顿感羞愧难当。
“我、我错了,只是今天紧张了一天,现在又这么暖和所以我才……”
一直年长兽人打断他,“别说了,安静听兽神讲话。”
兽人立刻小鸡啄米似点头。
短暂的插曲就此结束,所有人再度安静下来。
“兽神和羽神本是同时诞生的生灵主神,一个掌管空族,一个掌管兽族,和掌管海族的海神一样,他们都有着庇护领域安危和秩序的职责……”
白弋不紧不慢讲述着兽神和羽神的过往,声音沉静低沉,从始至终没带任何私人情绪,但所有人的心情却慢慢由一开始的困惑骤变成了愤怒。
昏迷中的阿孚应该庆幸眼神不能杀人,否则他现在早被眼刀子射成渣渣了。
羽神本性自私贪婪 ,他无法容忍兽神掌管着肥沃的陆地资源,也无法容忍能繁衍生息的圣树选择了兽族领地,更加无法容忍自己的信徒信仰兽神比自己更胜。
为独揽神权,独享信仰之力,他不惜滥用神力转化异能兽人,并且强行给他们的灌输利已理论,诱其背叛兽神,导致数不清的兽人信念崩塌,恶念滋生。
慕右右忽地想起什么,他咻的看向某只依偎着伴侣打盹儿的大黑豹,“所以你并没有被羽神蛊惑叛变,只是借着流浪兽人的名头搞事而已?”
荻律慵懒的抬起眼皮,“我可没搞过事啊,只是单纯的不想加入部落,你们自己非要认定我是流浪兽人我也懒得解释。”
说着,他臭不要脸的往吕丘怀里钻,“再说了,那些流浪兽人跟野兽似的粗鲁无脑,我哪点跟他们一样了?对吧小丘丘?”
吕丘差点被他拱翻,臭着脸拽他头发,“走开,别挤着小金他们。”
荻律不依,仍然死死抱着吕丘的小腰,假哭道,“我就不,是我重要还是小金他们重要,你说,今晚你要是不说清楚,明天我就离家出走!”
慕右右及其他人,“……”
听到这,薄郁兽父兽姆这一辈的老年兽人终于明白了曾经的族人、友人为什么忽然之间变了性,变得易怒暴躁,亲疏不分,最后甚至背离部落成了流浪兽人。
那个他们曾经无比信仰的神明,原来竟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想到被自己亲手驱逐或杀死的流浪兽人,他们只觉胸中烧着一团熊熊烈火,烫得他们浑身血气爆涌,头痛欲裂。
年轻一辈的兽人们握紧了拳头,瞪着阿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们多多少少都围杀过流浪兽人,以往他们都把这当做护卫部落的荣耀,可现在,他们全成了帮助羽神的加害者,他们如何接受得了这个事实。
眼看兽人们的情绪逐渐失控,慕右右屈指朝空中一弹。
数不清的绿色光点悠然飞散,接触到它们的兽人迅速冷静下来,连着身体的疲乏也消散了不少。
安抚好炸毛的大鸟们,慕右右瞥了还无动静的阿孚一眼,他以前猜测来猜测去,本以为人心难测,善恶一念间,就算是再怎么单纯善良的兽人也难免出些异类。
没想到其中居然是有人搞鬼,那些流浪兽人何其无辜,莫名被人控制丢了本性,不得不到处作恶引火烧身,落得个声名狼藉、人人喊打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