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笙径直走向骆域,骆域是个很容易忘事的人,最主要表现在他一碰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会立马忘记计划。
比如现在,他撅个腚蹲在那在研究齐愿的双胞胎“兄弟”,完全没想起来自己到这里来的任务是什么。
齐笙轻咳了几声,骆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对于他这数十年如一日的死德行,齐笙无奈叹了口气。
地上躺的人和齐愿有张一模一样的脸。
齐笙突然想起一直以来被自己忽略的一个问题。
齐愿是老五的手下人,没道理老五会认不出来啊。
一道闪电划过齐笙的天灵盖,不对!
老五记性没这么差,况且是派出去保护沈之安的人。
老五绝不可能派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伙计。
退一万步讲,也不可能只派一个!
真相只有一个,齐愿不是他的人。
而老五派出去的兄弟,可能已经被他们解决了。
齐笙的手垂在裤缝,紧握成拳。
明明是这么漏洞百出的手段,可他根本没当一回事,至于沈之安就更不用说了,他缺了不止一个心眼。
现在暂时他对沈之安的安危并不担忧,那家伙也不是吃素的。
早些年那些灵丹妙药,齐笙也不是白喂的。
他的目光移到底下躺着的人身上。
两人看上去很像,但是细看也是能看出差异的。
比如两人的身高就不一样,这个明显要比齐愿矮一些。
齐笙走到骆域身边,轻踹了他一脚。
“这个人是被打晕的。”骆域头也不回道,这熟悉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就清楚身后站的人是谁了。
齐笙抱臂瞅他,似乎是想通过那张人皮面具将他瞅个对穿。
跟过来的黑眼镜掐了把还闭着眼叽叽歪歪的胖子。
王胖子应该是在里面骂的太投入了,从而导致他醒的比其他人晚一些。
胖子感受到有人在他的腰间揩油。
迷迷糊糊地掀开眼帘,入眼模糊一片,他还以为自己还在幻境中,眼前黑乎乎的人影,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于是乎,一个软绵绵的拳头朝着黑眼镜伸过来。
“死胖子。”黑眼镜笑着骂了一句,握住了王胖子的拳头。
他好整以暇地等他们清醒,半倚靠在石壁旁,手有些发痒,非常想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抽。
他叹了口气,阿笙的鼻子比狗鼻子都灵,他要是敢抽烟,阿笙就敢过来抽他。
王胖子耳边一直听到有人在叹气,叹的他差点以为是自己没了。
“你瞎叹什么气?”胖子虚弱地问他。
他眼睛还没睁开,嘴巴最先开始恢复工作。
黑眼镜幽幽道:“你不懂,这是甜蜜的烦恼。”
“......”
所有人基本上都清醒了过来,冒牌齐笙期期艾艾地挪到解语臣身边,黑眼镜这才想起来这货还在这呢!
他紧张兮兮地瞄了眼齐笙,见他只顾着听那个叫什么骆域的讲话,心中泛起丝丝酸意。
但转念一想,阿笙来的这么快,应该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自己。
“小花......我可以这么叫你,对吧?”冒牌齐笙伏小做低地挨到解语臣旁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好几眼。
生怕自己的话让对方感到不舒服。
那一声小花,和熟悉的声音,立即让齐笙的耳朵动了动,他绷直了背,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角逐渐勾起一边。
表面看上去还在听骆域讲话,实则心早就飘到冒牌货那里去了。
他竖起耳朵,听到了解语臣不尴尬且很礼貌的回答,“可以。”
“小花,我们刚才是碰到了什么吗?”
解语臣摇摇头,只说自己不记得了。
他的兴致看上去不怎么高,冒牌货很有眼色,不再追问了,乖巧地点了点头。
齐笙不再竖起耳朵,他自然也注意到那张脸了,偏过头看了眼那人,齐笙皱起了眉。
很奇妙的一种感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做出了完全不同的表情,就连身上的气质也截然不同。
饱读“诗书”的齐笙,将这种气质定义为无害小白莲。
他嘴角抽了抽,说实话,实在是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还能和自己挂上钩。
这人演技不行!
半点都没演出他的精髓!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站起来,齐笙扫了眼,一眼就看到黑眼镜抱臂靠着,眸光沉沉地盯着冒牌货。
齐笙可太了解他,这是要动手的前兆。
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黑眼镜抬眸,和齐笙对上视线。
霎时间,春暖花开,他无意溢出的丁点杀意荡然无存。
齐笙收回视线,转头去看周围的人,他们大多才刚清醒过来,对于刚才发生了什么,没有印象。
“嘶!”吴斜痛呼,后脑勺的痛感让他逐渐清醒,他探手顺着脖子往上摸,果然在后脑勺上摸到一个大包。
刚才摔的。
“天真,你还记得我们刚才发生了什么吗?”胖子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就倒地上了。
吴斜认真回忆,“应该是壁画有致幻的成分在,我们刚才不是在看壁画吗?”
“这我还记得。看完壁画之后呢?”
“晕了啊!”吴斜理所当然道,“然后我们就醒了!”
黑眼镜闻言乐了,转过身看着这俩卧龙凤雏,“幻境里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这话说的,吴斜毫不犹豫点头。
迷迷糊糊的,脑袋还起一大包,除了看壁画的记忆,他脑袋里还真没接下来的记忆了。
他反问:“你还记得?”
黑眼镜满脸诚实:“不记得。”
“这不就得了!”吴斜活动手腕脚踝,感觉这一觉睡得,跟跑了几十公里的马拉松一样。
黑眼镜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探究的目光扫视过周围的人群,看样子,他们都不记得在幻境里的所见所闻了。
目光扫到解语臣的时候,他故意停留了好一会,引得解语臣的注意。
“花爷,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黑眼镜问。
解语臣平静回他:“不记得。”
他这么平静,黑眼镜反而不相信了,难不成只有他一个人记着?
特殊待遇?
不过他马上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眼前的一幕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冒牌齐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到正主面前了!
“你为什么戴着面具?”冒牌货状似天真地问,然后打量着齐笙,说:“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