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壮士竟是同袍之后啊!真是幸会幸会,未知令堂高姓大名?说不定老朽也相识!”
“家父赵异,不知老丈可否听过?”
“赵异?”
“赵贤侄恕老朽愚钝,实在是想不起来!”
老者重复着名字,凝眉深思了半晌,有些歉意的说道。
“老伯说的哪里话,当年蕞之战那么多人,没有见过也是应该的!”
“老伯,实不相瞒,我等一行卯时既已上路,实在有些饥肠辘辘,能否借老伯灶具一用,我等打个尖便继续上路!”
嬴政顺杆子爬的说道。
“这……”
“贤侄,非老朽不愿,实在是家中……唉,罢了!”
“老婆子,走吧!贤侄远道而来,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上路,”
老者本欲拒绝,看到嬴政那满眼期待的眼神,咬了咬牙对一旁的老妇人说道,老妇人也不多话,低眉顺眼的就去收拾竹篮。
嬴政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侍卫迅速上前帮忙,抗锄头的抗锄头,拿篮子的拿篮子,还有一名看老妇人腿脚不好,还热情的上前搀扶着。
搞得二人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嘴巴嗫嚅了几下,终究是没说出口。
老者所在的闾就在田地的不远处,四周的木围墙已经有些腐朽,看样子已经存在了很多年,闾的大门口,依然是一名五十左右的老者在看守。
等到主家说明情况,一行检查完验传后,方才在主家的带领下进入。
本就不大的闾里,突然一下来了这么几名陌生人,顿时热闹了起来,不时的有路过的打招呼询问的。
嬴政跟在老者身后,慢慢的行走,四处打量着。
这里是中阳里,闾里很多的房屋已经破败不堪,有的甚至快摇摇欲坠,整个一副颓废的景象。
闾里基本上都是老弱妇孺,唯一见到的一名中年人,还是缺了一条腿,柱着拐杖修葺自家的草棚。
行了大约十来分钟,老者在一处院子前停了下来,说是院子,其实就是木头围了一下,院门的把手早已摸的锃光瓦亮,透过围墙,可以看到院内种了一颗梨树,树叶早已掉了个七七八八,微风一吹,本就没剩多少的树叶又随之飘落,更觉凋零。
进入院内,二老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呼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嬴政看出了他们的窘迫,毫不在意的就往屋檐下一坐,扶苏三人也相继坐下,几名侍卫放下工具,便条件反射般的要四散出去。
“杨蟾你与林荞去准备膳食。”
“彭业你去附近看能否在老乡手里换些肉食。”
嬴政看了几人一眼沉声安排道。
“唉……这怎可使得!”
“贤侄前来做客,怎能劳烦贤侄!”
“使不得使不得!”
老者一听,顿时跳起来,连声拒绝。
“老伯,你这说的哪里话!”
“我们本来就是临时起意,已经多有叨扰,还怎敢食用二老的口粮!”
“二老今日就安心的陪小侄坐坐,聊聊天即可!可好?”
嬴政拉住老者满是老茧的手,又抚了抚半截空荡荡的衣袖,眼中充满了怜悯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