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一个陛下昭令!好一个不忠不孝!好一个逐其姓、夷其族!”赢夏冷笑着高声喝道,“吾还请左尉大人解惑,汝所谓的陛下昭令是始皇帝陛下还是胡亥陛下?汝乃栎阳人,算是吾大秦本族,吾父素来刚正仁义天下皆知,此不忠不孝之名从何而来?始皇帝陛下生前对吾父疼爱有加,为何突然就以此等罪名要逐其姓、夷其族乎?汝不觉甚是难解?哈哈……无非是胡亥、赵高、李斯矫始皇帝陛下遗诏,怕事情败露对吾父心生惧意,遂用莫须有的罪名想致吾族灭亡而已,然成王败寇,吾未有何好言语,只是未曾想到汝等竟有此等奇人,吾如此周密布置,竟全被汝等识破,一路追踪至此,今身处绝地,吾等已无丝毫生还可能,只求留一全尸,九泉之下好与阿父相见,还望将军成全!”赢夏躬身一礼满是绝望的说道。
彭烈看着赢夏羊皮帽子下那充满愤慨、绝望、无助、不甘的眼神,脸上阴晴不定沉吟不语。
“将军,烦请转告胡亥,吾赢夏以大秦公子之名在此以血肉之躯立誓:汝等不分好恶,助纣为虐,必下十八层地狱,胡亥、李斯、赵高三人狼狈为奸,篡改诏书,祸害苍生,动摇吾大秦百年根基,必将不得好死、死无全尸、遗臭万年、遭天下人唾弃!”赢夏用尽全身力气喊出,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一个健步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彭烈慌张的奔至悬崖边,清冷的月光照耀下,哪里还看得到半分身影,彭烈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崖边,凛冽的夜风将他身上的袍服吹的猎猎作响,刚毅的脸庞上各种表情变幻莫测。山间回荡的诅咒好似化为了天空中的乌云,刚刚还明月高悬,霎时间便下起了倾盆大雨,豆粒般的雨点在山风引领下劈头盖脸的砸在这些人身上,赢夏那用尽全身气力吼出的誓言,如同梦魇般回荡在这些人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加上暴风雨的渲染,“噗通”其中一名兵卒似是承受不了这种压力般跪倒在地,接着又是“噗通”一声,声响越来越快,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风雨之中除了悬崖边静静伫立的彭烈,剩余的几百人全部面如死灰的跪倒在地,任凭狂风暴雨敲打。
“启禀陛下,彭左尉求见。”上林苑一处雕梁画栋的凉亭前,一名宦官头戴深蓝色帽子,身着蓝灰色宽大的袍服,跪地通报道。
“快快快宣。”凉亭里枕在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的美娇娘腿上的胡亥精神为之一振的喊道!
“太尉府卫尉左尉营使彭烈拜见陛下,陛下万福康泰!”身穿黑色高领右衽褶服,外披红色花边的齐边甲,腿绑护腿,足穿方口齐头翘尖履,头戴双版长冠的彭烈一脸肃容的叩拜道。
“卿平身,快快告诉于朕,事情办的如何了?”胡亥迫不及待的问道。
“启禀陛下,卑职幸不辱命,扶苏遗孤赢夏已伏诛!”彭烈拱手回道。
“善,善,善,快为朕讲讲事发经过!”胡亥兴奋的拍掌说道。
“启禀陛下,吾接到昭令便立即动身,且命下属左尉营即刻开拔,以标记为引,卑职快马加鞭赶至南山,与丞相府、郎中令府几名异士结伴同往,哪知此二人异常狡诈奸猾竟以薪火、恶狼扰乱吾等视线,让吾等空耗十日有余,后经郎中令府异士惊、丞相府蓟全力甄别,终觅得其方位,又七日后终将赢夏二人围困至一处悬崖,然赢夏甚是刚烈,宁死不肯授首,后与奴仆黎跳崖而亡!”彭烈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时的画面,耳边又传来赢夏跳崖前的誓言!
“如此甚好啊!如此甚好,有赏,来人啊……”“陛下且慢”胡亥话未说完,就被一道清冷尖锐的声音打断。
“竟是吾师来矣,赢夏死了啊师!朕实在是太高兴了。”胡亥高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