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热闹还在继续,只是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
镕皇子因为洛风的一句诗,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低垂的沉默着。
许久过后,他才幽幽赞叹了一句,“你的诗才,当真让人没什么话可说,唯有汗颜。”
光明对诗歌是完全不了解的,只觉得洛风方才念的那句诗充满悲苦,抓着洛风衣袖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几分。
“镕皇子过奖了,只不过是几句好听些的牢骚罢了。”
洛风说这话倒也不是全然自谦,诗歌在如今的大炎尚处于一个初期的摸索阶段,大抵上仅限于顶层一小撮人的思想交流,缺少诗意浪漫的情怀,更没有与民同乐的群众基础。
镕皇子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坐姿,“你似乎对我妹妹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管怎么说,对自己的妻子就一点都不好奇?”
光明听到这句话,打起了精神。
“要说一点不好奇那是骗人的,可要是说真的很关心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性子好不好,贤淑不贤淑,那也是骗人的。”
“本来就是两枚棋子,能相敬如宾各自安好就很不错了。”
“嗯......既然问起来,平宁公主样貌如何?”
镕皇子愣了愣,反应过来笑道:“你若问旁的,我再怎么说好话都得打折扣,可是样貌你大可以期待一个惊喜,灵儿姿容宛若仙子。”
洛风也笑了起来,“那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貌美遮所有。”
此时马车已经慢慢驶离热闹的西街坊市,由于这个时候人都集中在那边,其他处就显得冷清起来。
“其实我想问个问题,你和太子殿下的这场斗争,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分出胜负?”
洛风方一问出口,镕皇子那边就给出了答案,“谁也不知道。”
“现如今的态势是父皇春秋鼎盛,像是在拿我和太子当做平衡朝堂的工具,让他自己做起事情来方便些。”
“若是父皇一直这样拖下去,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毕竟我那太子哥哥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我还可以等很久。”
“但这自然是奢望,我能等,太子等不了。”
洛风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道:“司天监是站在你这边的?”
倘若某一天太子与镕皇子兵戎相见,司天监是一股绝对无法忽视的力量,那是只忠于皇家的一群元神修士,不说其他,单论李秋雨的修为,就有决定胜负天平的分量。
镕皇子摇了摇头,“司天监只忠于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这个规矩他们是不能打破的。”
“或许是先前李秋雨让你觉得他们好像与我关系不错,但那其实只是私人层面的。”
“司天监若是插手我和太子之争,那么我和太子谁上位都会去思考一个问题,他们还值不值得信任,会不会帮着别人再来推翻我。”
“毕竟司天监与朝堂那些人不同,司天监是一把剑,朝堂上那些人,只是棋子。”
洛风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你和太子殿下现如今都是在朝堂上拉帮结派,胜负取决于谁那边人多,就好像两个人当街争斗,看谁能喊来的朋友多。”
镕皇子笑了笑,“大差不差是这样,不过自然没有这么简单,朝堂之上能起作用的人没那么多,大多数只能干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