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若是时间足够,继续渗透,分化,拉拢,手段足够,江南道不足为虑。”
“可是没什么时间了,洛风,很快要打仗了呀。”
洛风陷入思考,却被‘打仗’这两个字惊醒。
打仗?
有北阴山在,大莽凭什么打。
镕皇子猜出他心中所想,继续道:“知道为什么昨天司天监只有李秋雨一人在吗?”
“还有龙虎山的小天师下山,不止是因为归佛寺。”
“司天监和龙虎山同一时间禀报了一件事,北方有恶龙翻身之象。”
“所以没时间了,江南是钱粮重地,绝不能出一点意外,钱家,还有江南道兵备拿水匪之患当幌子派出的那五千兵,都只是一个引子。”
“钱家很无辜,刀架在脖子上被逼着往前走。”
“可无辜的人太多了,死完就不无辜了。”
镕皇子扭过头看向了洛风,很是诚恳道:“你如果不走,我是要你下江南的。”
“你在朝堂上没有羽毛,做起事来方便很多。”
“关键的是,你值得信任,我会完全放手交给你。”
“我对你的信任,不设上限。”
“因为,你我是一样的人,讨厌这一切,却又逃不开。”
“镇远伯,还有父皇,正是看重了你我这一点,所以他们逼着我们接下这一切。”
“风字营,从你出生时就开始组建,镇远伯并没有预言之能,他是在看到你从大莽回来后,才决定了把风字营交给你。”
“北苍那三十万边军,对洛家,比对朱家要忠诚。”
“你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虽然朱家一直很想改变这一点,要洛家搬到白玉湖就是,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镕皇子说了很多,洛风却觉得有些牵强,他反问道:“真要像你说的那样,为何要杀了镇远伯,他在,比我这个庶子要强太多。”
镕皇子想了一下,方才回应:“这一点,你明明知道。”
“那是父皇的想法。”
“他没办法像我相信你一样去相信镇远伯,所以在他眼里,镇远伯必须要陪着他一起死。”
“这是天子心计,相比于天下动乱,这天下姓朱,更重要。”
洛风只觉得薄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镕皇子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昨天在广场上听到那些话的人,能活的并不多,所以你不必担心会传出去。”
“过去的事情,你我纠结无用。”
洛风觉得一阵无趣。
信任,猜忌,权衡,欲望,责任,利益,这些交织在一起,因为人心的复杂,犹如一张绵密的网,让人透不过气来。
“洛风,这些日子你好好想想,若是你决定带灵儿走,我不会拦着你。”
“什么时候你们有自己的孩子了,派人通知一下我这个舅舅就行。”
洛风默然,他与镕皇子相处不多,但俨然如多年老友一般。
两人对彼此的亲近都不排斥。
“走了,我去白玉湖杀人。”
洛风随手打了个招呼,便起身离开。
镕皇子不以为意,在他身后喊了一句,“杀的开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