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院长!”
“宋院长在哪!”
白子虚急急忙忙冲出房间,披头散发,嘴边粘着菜叶,在阳光底下放声呼喊,丝毫不顾风仪。
几位寻声赶过来的学子,第一次看到他们敬重的白先生这副模样,震惊地挪不动脚步。
“白先生,院长来了!”
宋儒两步并一步赶了过来,“白先生醒了,这是.......”
白子虚急的满头大汗,“宋院长,快,帮我找匹快马!”
“都备好了,白先生请随我来。”
“宋院长,你该叫醒我的,来不及了。”
“白先生莫急,来得及。”
两人一路向外疾行,书院的学子都知道白先生今日要走,不约而同跟在了身后。
一匹白马歇在书院门口,摇首顿蹄。
宋儒神色诚恳,“白先生,我自作主张,备了些银两在包裹里,还望不要推辞。”
白子虚点了点头,“谢院长,那子虚这就走了,王爷那边在等着。”
“白先生,保重!”宋儒弯腰行礼。
“白先生,保重!”宋儒身后的近百名学子一齐弯腰行礼。
白子虚翻身上马,微笑着看向众人,“诸位,人间正道是沧桑,我辈读书人,义不容辞!”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哒哒远去。
“天底下能让本王在这等上一个时辰的,也只有你了。“
白子虚纵马一路狂奔,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到了与洛风约好的渡口。
“实在是......抱歉,睡过头了,王爷恕罪。”
白子虚气喘吁吁的弃马登船,扔给洛风一个包裹。
洛风打开以后,里面是几套衣物,还有一叠银票,略一过目,有近五十万。
“宋院长当真一点不小气。”
洛风笑了笑,放下包裹,示意船夫启程,看向瘫坐在船坞躺椅上的白子虚,“宋家的钱,可都是我的钱,你还拿这个显摆。”
“正是因为是你的钱,才给你看看,表示我承你的情。”
白子虚有气无力回应着,“你再添点,不能比这少啊。”
躺椅被白子虚霸占,船坞中又小,洛风只有坐到了船板上,“就算是路边劫道的,也得说费力几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你就这么把我打发了,让我心甘情愿地大把掏银子?”
白子虚双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几天不见你,你这家伙还真越来越像个王爷了。”
“要我说什么,白子虚心系家国,视死如归,国士无双,王爷给点赏钱?”
洛风没有被白子虚故意的俏皮话逗笑,他脸色平静,瞥了一眼被夕阳烧红的江面,“你压根不必回去,回去能有多大作用?”
“打战这种事情,不该是你这样的先生去。”
“在太安陪着嫂子还有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不好,你的朋友我,会把大莽的铁骑死死钉在北苍的。”
白子虚声音也淡了下来,“心即理也,致良知,知行合一,这是我悟的道,我自己怎么能不去践行?”
“大理是家国所在,白子虚若弃之不顾,良知何在,我留在江南学院的那本书,满纸空文。”
洛风并没有说服白子虚的念头,只是浅浅的尝试一下。
大理国王到泸州停了一夜,歇在了江南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