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咋卖?”
“二十文一条,不讲价。”
“人吃不够,猫吃嫌瘦,个头太小啦,还卖这个价!二十文一条还不如抢!”
“哼,你哪里懂,这鱼是灵鱼,吃了延年益寿,姿容养颜,壮骨活血......”
“有毛病!臭卖鱼的!”问价的那人气不过,踢了一脚鱼篓拔腿就跑。
“你站着,怎么说话的,我卖你买,买卖不成咋还骂人,没有这样的道理!你给我站住......”
洛风摸了摸额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邋里邋遢脱了鞋拿在手中准备砸人的中年汉子,是白鹿书院的夫子。
白子虚也有些尴尬,他知道夫子一直在西街集市卖鱼,没想到会是这副模样,完全融入了市井。
两人走近,齐身行礼,“见过......”
夫子一边穿鞋一边打断了他们,“有事说事,没事滚蛋,没看到刚刚有个混蛋砸我场子,现在没心情当夫子。”
白子虚愣了一下,还是作了揖,“弟子是来向夫子辞行,蒙学白鹿一载,受益良多,承蒙夫子惠顾,弟子铭记一生。”
夫子摆了摆手,看着怒气未消,有些不耐烦,“书院没教你什么,唯一的恩德是你初到太安,有个落脚之地,仅此而已,你用不着铭记,把老夫这些鱼买了,就算报恩了。”
白子虚点点头,“夫子有请,弟子不敢不遵,这些鱼......弟子尽数买了。”
“二十两,一分不能少。”
“弟子遵命。”
“那掏银子吧,鱼篓就算我送你了。”
洛风在一旁默不作声。
夫子没有一点文道至圣的风范,比奸商还要奸商,鱼篓里尽是些指长的杂鱼,总数不过百,就要二十两银子,难怪会被人砸场子。
白子虚依言掏了二十两银子交付,瞅见白花花的银子,夫子两眼放光,面露喜色。
夫子接过银子,深怕被人抢了去,匆忙塞入怀中,可能是觉得过意不去,又多说了几句。
“这鱼回去煲汤,保你那小子一生无病无灾。”
“你不该回大理,螳臂当车这种事情,要不是你名声在外,壮烈都谈不上。”
“小王爷,老夫对你也算有恩,别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夫子也是人,有七情六欲,你费劲巴拉钓的鱼,卖不出去,会很高兴吗?”
“独一份的异姓王,殊荣愈重,死的越惨,大莽百年磨一剑,你毛都没长齐的样子,怕是难喏!”
......
刚刚还一副奸商嘴脸,一下子就变成了喋喋不休的老妈妈,属实是让人有些跟不上节奏。
告别夫子,洛风隐隐觉得还有苍蝇在耳边飞,“就这样......他是怎么当上夫子的啊。”
白子虚苦笑一声,“夫子性情洒脱,确实有些......让人不好捉摸,以往在书院,不是这样的。”
“许是卖鱼以后,沾染上了市井之气。”
洛风耸了耸肩,“好吧,不过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你回大理是螳臂当车。”
白子虚笑笑,“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没打消劝我留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