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希抱着柳如一不住抽噎,哀痛欲绝。
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问题。
如果她在知道柳如一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有所防备,柳如一就不会陡然跳下马车,被人流淹没,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钱希翻看了柳如一全身上下,没有发现伤口,她是自绝而死!
那个坏人,一剑杀了太便宜了,应该三剑六孔,让他流血流死才好。
“如一嫂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该早点来找你的。”
“白先生,我该怎么向白先生交代,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钱希不住地自责,恨不得死掉的是自己。
“咳咳咳!”
听到怀中的柳如一轻咳起来,钱希停住哭泣,抹了一把脸,“如一嫂子,你......怎么样了?”
柳如一缓缓睁开眼,方才她还像在没有尽头的深渊中下坠,幽幽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她拼命挣扎,想听清是谁的声音,从深渊中挣脱出来。
看见钱希熟悉的面孔,柳如一正要开口,突然想起什么,猛然坐了起来,不住在自己身上摸索,表情惊惧。
“如一嫂子,你没事,那个大坏蛋没有得逞。”
柳如一仔细检查了一遍周身,确实没有异样,这才回过神看向钱希,“小希,多谢你,不是你,我......我就......”
钱希摇了摇头,“没事,如一嫂子,咱们去找素姐姐和白先生他们。”
......
白子虚带着三千人马,趁着营地中起火混乱,混水摸鱼,让大莽人一时间摸不清他到底要做什么。
营地火光一片,火势燎原,大莽人四散奔逃,白子虚一行人马占着下黑手的便宜,左突右冲,死亡的镰刀无情收割着大莽士兵的生命。
可火势在不断扩大,再拖下去,不止大莽人会被烧死,他们,也会一起陪葬。
虽然冲出去很显然是大莽骑兵的包围圈,但选无可选,唯有死马当活马医。
“跟着逃跑的人群一起冲!”
白子虚一行人马混在逃命的大莽人群中,如同野狼驱赶羊群,朝着营地之外冲去。
大莽骑兵包围了整个营地,不论那一队大理人从哪里出来,只要一发现,他们就会死死咬住,一口吞下!
营地四周的栅栏大部分已经被逃命的人群推倒,营地中的大莽士兵如水泻地。
死亡的恐惧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他们听不到上官的命令,无组织,无头绪,只顾奔逃。
“混账,这些没马的,只会添乱!”
逃命的人群不断冲击着包围圈,可不论骑在马背上的人怎么呼喊,那些人都只顾着逃命,让营地之外的场面,也逐渐变得混乱起来。
可是这些人都是自己人,杀又不能杀,管又管不住。
“大都护,那伙人在从南边冲出来了!”
“好!快走,吃了他们!”
“可是大都护,南边咱们的人没有拦住他们,让他们冲出去了!”
“什么!怎么可能!”
“营地里逃命的人冲出来把咱们的阵型冲乱了,那伙人瞅准机会撕开一道口子冲出去了,现在正在追!”
“一群废物!”
......
上城北门外不远处的小土坡,叶旬和东良二人,浑身血迹,互相搀扶着站立。
他们的脚下不是土地,而是层层尸体。
“东良,咱们今天赚大发了,杀了这么多人,要是能活下去,你就不是伍长啦,少说是个校尉。”
东良吐出一口血水,声音低沉,“嗯,要是校尉,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去张老板家提亲了。”
叶旬听到这个脸色有些怪异,“东良,你之前不是问我怎么知道张老板的女儿,刚才没机会,现在我告诉你。”
“咱们兄弟要死了,你总不能做糊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