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领着乞丐进门沐浴梳洗,令他换了一身干净长衫,随后才带他去见公主。
男人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鹤发松姿,双目炯炯有光,虽清瘦,但精神抖擞,完全瞧不出方才在街上的邋遢污秽模样。
他一路上絮絮叨叨的问起公主的病症,何时中的毒,都看了什么郎中,宫里的御医也没有能瞧好的嘛……如此种种。
难为秋棠好脾气都被他问烦了,若是秋月早就气的不搭理她了。
“张先生真的能瞧好我家公主的眼疾?”秋棠试探的问。
“我张一闲何时说过假话,只要公主听我的,保证药到病除。”
秋棠听到他这样说,心里虽然高兴,但又怀疑他只是一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宫里的御医何其之多,都没有人有这样的把握,他连诊脉都没诊,就开始夸下海口。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主院,张一闲笑眯眯询问,“中午有没有肉吃?”
“有。”
秋棠哄小孩一般,耐住了性子。
“站住。”秋月拦下他。
“秋月别胡闹,我看他有些手段,姑且让他给公主诊诊脉。”秋棠打圆场。
秋月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心里对他的印象好转了几分。
她软了语气,“姐姐,不是我有意拦他,是东宫来人,正在里头见公主呢。”
“哦~”秋棠透过院门看了一眼,如此神秘,想必是宫里头出了事。
太子詹事恭敬的站在下首回话。
“宫里传出消息,说是冯贵妃有意撮合您与着作郎冯彬,皇上特意召见了冯彬,似乎很满意。”
“冯彬?贵妃堂兄家的次子,颇有文采的那位。”萧姝言凝眉,冯贵妃果然开始算计她了。
若是她成了冯家媳,日后贵妃想要拿捏她,岂不更容易。
“是,如今太子爷还没回来,此事您看?”吴詹事忧心忡忡,冯家可不是好相与的,一潭深水,公主身有眼疾,本就艰难,若真是落入冯家,日后的生活可以想见。
“依先生的意思呢?”
萧姝言知道这位吴詹事是太子心腹,为人严谨,智谋不凡。
“依臣的意思,公主不若在皇上还没定下之前,先选一个中意的驸马人选,求皇上赐婚。”
萧姝言沉默,为了避开冯贵妃的算计她就要随便选个驸马?荒唐。
“本宫这就进宫,同父皇言明心意,冯家,本宫可高攀不起。”
吴詹事躬身,“是。”
萧姝言匆匆入宫,才和皇上说了两句话,冯贵妃就得到风声赶了过来。
“姝言呐,你母后走得早,贵妃也是为你好,这个冯彬朕见过,一表人才,文辞俱佳,你肯定会喜欢。”
“父皇,儿臣被徐承书伤透了心,无意婚嫁,只想一辈子陪了父皇身边。”
萧姝言固执的道。
皇上皱眉,脸色不好,“胡闹!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
“那便是嫁人,女儿也要挑一个自己中意的。”
“公主的意思,是嫌弃冯彬不好嘛?”
冯贵妃不失时机的插话,一开口就往萧姝言身上倒脏水。
萧姝言心里冷笑,她真是越发厌恶宫里头了。
“不敢,贵妃一番好意,只是儿臣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