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人坐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注意她,便出了百花阁,准备四处走走。
秋棠见状也扶着萧姝言出了门,此刻的众人还围着迎阳公主有说有笑。
梁王妃的余光落在萧姝言离开的背影上,想到她方才饮的那两盏茶,嘴角不由勾起笑意,今个儿有好戏看了。
梁王说的果然没错,萧姝言茫然无措或者无聊时,就喜欢喝茶或是把玩手边的物件儿。
院内的石榴花开的正好,鲜艳肆意。
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常夫人伸手抚摸着枝头的石榴花,心中感叹万千,将军带回来的那女子,娇俏的脸庞,嫣红的衣裙,就犹如枝头的石榴花一般。
她略略苦笑,心里清楚男子没有不是三妻四妾的,可将军对那女子的宠爱,看那女子的眼神,炙热的让人惊心。
萧姝言自小路上摸索着走过来,石榴花的花枝钩住了她的乌发,“秋棠!”
没人回应。
常夫人听到声音回头看过去,正看到萧姝言狼狈又惊艳的面容。
她一头云鬓,簪着金莲宝顶簪,两侧的步摇坠着六颗清透的玉石珠子,半开的莲花发钗别在左边的发髻上,淡黄的云锦上用金线勾着几朵荷花,华贵之余又透着清雅。
眉若远黛,面如芙蓉,唯一可惜的是那双眸子,没有生气。
常夫人快步走过去,帮她解开纠缠在花枝上的头发。
萧姝言扶上她的胳膊,稍有埋怨,“你去取个团扇怎得这么许久?”
虽才是五月,阳光已经晒得厉害。
“公主怎么一个人出来?”常夫人心疼的望着她,好好一佳人儿,可惜了这双眼睛。
“嗯?”萧姝言忙松开手,“你是谁?”
常夫人似乎不在意她将自己认错,福身施了礼,“臣妇是常肃将军之妻杜氏。”
“原来是常夫人。”萧姝言示意她起身,“方才将夫人认错,抱歉。”
常夫人上前扶过她,“是臣妇没出声,公主勿怪。”
“方才阁中那般热闹,公主怎得出……”杜氏话说了一半,又想到方才那些人都围着迎阳公主和梁王妃说笑,面对平宁公主时只是客套两句。
也对,幼年丧母的盲女,便是公主之尊,想必过的也不顺意。
“臣妇不喜热闹,想不到公主竟同臣妇是一样的。”
萧姝言笑笑,心里明白她此刻的想法,看来有时候可怜也是很好的利器。
“是呀,阁中憋闷,我想出来走走,只是你瞧我这眼睛,不大中用。”
萧姝言跟她说起让身边的婢女去取团扇,婢女想是贪玩,许久都没回来。
杜氏对她更怜惜了几分。
她隐隐觉得头晕,胃里有种灼烧感。
“公主?”杜氏察觉到她的异常,忙扶着她想找个地方暂歇。
路上往来的婢女告诉她们东边有几间厢房可以暂歇,杜夫人扶着她,她越走越慢,浑身沉重,头脑越发的不清晰。
“公主!”杜氏几乎半拖着将她扶进房间,“您先在此歇息一下,我这就去叫郎中。”
萧姝言意识糊涂,她胃里翻江倒海,面上泛红微烫,“常夫人!”
她紧紧抓着杜氏的衣袖,“别走,让丫鬟去叫郎中。”
杜氏应下,她出了门,走了近百步依旧不见人影。此处是王府内宅,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若再不叫郎中来……她心一横,快步往百花阁跑去。
待她刚离开,一个小厮领着白衣男人进了东边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