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恩。”
云玖小心翼翼的抬手抓住她的衣袖,确认不是梦后,又慌张的放开了手。
萧姝言面色疲惫,嘴角扬起笑意,“等你伤好了,本宫去哪里都带着你,可好?”
“好。”他眼神闪躲,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神情。
这一场雨一直下到入夜才停歇,柴房里绑着的曹家四口,总算被放了出来。
“算你们命大,云公子无事,不然有你们好受的。”秋月抽剑割开曹萍儿身上的麻绳,冷冷的骂了两句。
曹萍儿委屈,抽抽搭搭的辩解,“民女也是好意,民女又不知道他不是逃犯。”
秋月完全被她气笑了,“他若是逃犯,你们一家四口也得下黄泉陪他!”
“可……要不是我们从尸山把他抬回来……”
曹萍儿捂着勒的酸疼的胳膊,泪眼朦胧,她还想说些什么,刚一开口,秋月“嘭”的一声将手中的长剑扔在地上,威胁的意味明显。
她果然被吓得噤声。
“要不是你们把人抬回来,此刻云公子已经能活蹦乱跳了!”
耽误医治,差点把人害死,不知悔过,还大言炎炎,真真蠢不可及。
云玖清醒之后,养了七八日就坚持要离开村子,搬去馆驿休养。
张一闲吹胡子瞪眼,说他路上颠簸伤口容易裂开,他不肯听,坚持要离开。
前往馆驿的路上,秋棠跪坐在马车内为萧姝言的脸上药,眼看七月,这乡间的蚊虫真真是厉害,公主脸上被叮咬印痕迟迟消退不下。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公主自幼娇养在京城,此番受这样的罪竟不曾抱怨一声,可见公主对云玖还真是不一般。
二十里的路途,车队晃晃悠悠的从清早走到黄昏,眼看入夜,一行人才赶到黎阳郡下辖的康县馆驿。
张一闲同云玖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上老头儿都没好气的盯着他肩膀上的伤口,包扎这般严实,还是渗出了不少血色。
他扶着云玖下了马车,进了馆驿脸色立刻好转起来。一来云玖颠簸了一路,伤口竟无甚大碍,二来馆驿里的吃食比村里强太多了。
康县馆驿的驿丞日日提心吊胆,他们这种偏僻的小县,何时接纳过如此身份尊贵的人物。
馆驿中人手不多,县衙暗搓搓的拨了不少人手过来帮忙。
平宁公主在这里住了月余,他又不敢直接开口问,公主您何时走啊?吓得他每日清早起来都要摸一摸头颅还在不在脖颈上,生怕哪里伺候不周,脑袋搬家。
时间一长,他也察觉出平宁公主无甚架子,脾气也不错,有时候见到他还会同他闲聊两句康县的风土人情。
最重要的是公主一行住在此处,往来的官吏就只能避开,他们难得清闲了起来。
是以,公主要离开的时候,他们的感情很是复杂,先是送走了一尊大佛般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舍不得这清闲的日子。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夜晚入睡时,耳边都是虫鸣蛙声。
清早,萧姝言推开云玖的房门,这些日子她总是闷在房间里看书,三五日来看一眼云玖的状态。
她身边的随从大多会去县城里看热闹,尤其是张一闲他每日忙个不停,城南城北的到处闲逛,回来的时候还会给她带一些自认为美味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