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何故如此凉薄,妾一妇人,孤身在外恐遇危险……”她抽噎,余光似有似无的落在萧姝言的身上。
隔壁桌的两位中年男人附和道,“就是,两位年轻人何必拒人千里,我看这妇人也着实可怜。”
“你们既是同路,不妨同行?”
云玖并不吃这一套,反而责问道,“这位妇人出门时不知自己要孤身一人行远路吗?既然害怕,便不该远行。”
“哎!你这人好没同情心,人家大嫂……”
他们话还没说完,云玖便同萧姝言一起出了客栈。
依旧是云玖驾车,萧姝言陪他坐在外头,沿路走走停停,遍赏山野风景。
“为何不让那大嫂和我们同行?”
“她不像好人。”
整间客栈那么多前往梁县的客人,有商队,有扶老携幼的一家人,与这些人同行分明更合适,可她都不找,偏偏找他们。
而且她坐过来时,视线一直有意无意的落在萧姝言的身上,一看就是别有算计。
她有些姿色,要是旁的男人定会被她示弱卖惨给哄骗过去。
“好像有人跟踪咱们?”萧姝言瞥了一眼车后的密林深处。
“没有,属下并未察觉。”
云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否认,暗卫营影子的跟踪术,公主这样毫无身手的人怎么可能察觉到。
随之他忽然意识到身后可能有两拨人暗中跟着他们。
两人行至梁县,县城内酒肆绸庄林立,沿街叫卖的小贩众多,虽不甚繁华,倒也热闹。
一进城门,秋棠夜七带着两个护卫已经等候多时。
“小姐!”
秋棠上前施礼,萧姝言还没回话,她直接跳上马车将人拉进车厢。
“小姐真真是胡闹,如您这般身份怎可抛头露面?”
她跪在地上,面色严肃,一副要死谏的派头。
“小姐偷偷溜走,身边只带着受伤的云玖,万一有所闪失,奴婢等万死难赎……”
“孤男寡女同行,实不该……”
云玖坐在马车外头,夜七一边驾车,一边看好戏的瞥了他一眼,幸灾乐祸。
萧姝言揉着太阳穴,苦着一张小脸想要辩解,“本……小姐不是……”
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秋棠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她真是后怕极了,尤其是从祁州来梁县的一路上听到各种诱拐女子的传言。一想到公主生的这样貌美,又娇生惯养未受过苦,万一真遇到危险,岂不是……
“好嘛,好秋棠,我以后出门一定带上你可好?”
马车外的云玖眉头动了动,这话怎得这样耳熟。
秋棠抹了一把眼泪,细细打量了萧姝言一圈,见她一切都好,才稍微宽心下来。
她心里也知道公主是故意为之,公主这一失踪,整个祁州都惊动了不说,祁州的孟家军也跟着动了起来。
这么大的阵仗,狠狠敲打了于主簿,同时也会让潜藏在祁州拐带女子的贼人担惊受怕。
“小姐来这孤僻小城作甚?”
秋棠看了一眼马车外头,灰扑扑的,都比不过京郊外头稍微大一点的镇子,哪有值得千里迢迢赶来的必要。
萧姝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三三两两的行人,大都穿着灰蓝色麻布衣衫,街头巷尾坐着不少乞讨的乞丐。
若不是为了清除噩梦,为上一世的自己出口恶气,她又怎么会京城局势方定,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