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秋月拉过她的手,扶她坐下。
“他们是你亲父兄?”
萧姝言开口询问。
女子点头继而又猛地摇头,“是继父,是我娘亲带我嫁入他家的。”
“公主,您能不能想法子救救我娘亲和弟弟,娘亲是整日织布累病的,赚的银子都被他们拿去赌博挥霍,他们还不肯舍下一分给娘亲看病。”
“我怕他们把我卖了,还是不会拿钱给娘治病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抽噎回答,“方杏儿。”
“公主。”方杏儿跪在她脚下,“求公主救救我娘,只要公主肯救我娘一命,杏儿的命都是您的。求您……”
“扶她起来。”
萧姝言拉过她的手,将她的衣袖掀开,手臂上都是藤条抽打的痕迹。
“我可以买了你,但你娘和你弟弟呢,他们往后还是要在你爹手下讨生活。”
萧姝言声音很轻。
杏儿愣住,是啊,这一次她卖身救了娘亲,日后娘亲还是要天天辛劳,受他打骂。
“公主的意思是?”
“本宫可以设法护你娘亲和弟弟周全,不过这样看你是不是个有孝心的人?”
方杏儿眼眸含泪,“公主只要能庇护我娘亲和弟弟,杏儿愿意为公主肝脑涂地!”
萧姝言并未将人带回公主府,反而是让人暗中查了一下方家。
方家一家七口并不是京城人士,是进城来讨生活的,住在西城边上的破落民宅之中,方杏儿的娘亲带她二嫁给了鳏夫方大壮,后生下一个儿子。
方大壮原配夫人生的儿子已经成家,还有了个女儿,儿媳在大户人家做厨娘。
方夫人有一身好手艺,织布刺绣样样出挑。
起先方大壮还带着儿子在杂货铺干些体力活,渐渐的他开始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迹,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妄想着有终一日能一夜暴富。
结果家底输干净了,他便想着把女儿卖了,左右也不是他亲生的。
杏儿和她娘亲在家无甚地位,所有脏话累活都是她们的,她那个长嫂对她还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总是骂她狐媚子。
她性子软弱,不敢顶嘴,只能卖力的干活,和娘亲一起没日没夜的织布刺绣。
天有不测风云,她娘亲病重,她继父输了许多银钱,债主要剁了他的手,他就盘算着将女儿卖入花楼。
卫风楼不远处,有家暗窑,不拿人当人,不过卖身的钱财给的多。
继父强拉着她去过几次,半途都被她挣脱了。
尽管回家少不了一顿毒打,可她还是不顾一切的要跑回去,她不回去,她娘亲连口水都喝不上,她弟弟还小,牙牙学语。
上次学着她给娘亲烧水,胳膊烧伤了一大片。
直到这次,他继父忍无可忍,父子二人将她强行拖来,万幸被平宁公主瞧见。
“果然是个孝顺的。”
萧姝言淡淡开口,“派人去把她娘亲和弟弟接到城外庄子上去,安排郎中去医治。”
秋月不解,想让下人忠心签个身契就是了。
“公主,不过就是个女子,您何苦这样费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