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姝言跪在地上仔细听了这道旨意,翻来翻去的又琢磨了一遍,不无疑惑的开口问到,“杨内侍这旨意传错了吧,这似乎与太子并无干系。”
杨内侍看似恭谨有度,略略躬身的回答,“回公主,来东宫宣读旨意是皇上的意思,老奴并未传错。”
“皇上还让老奴到公主府为您再宣读一遍,好在您在,老奴便不用再跑一趟了。”
他话里恭敬,行礼的动作却敷衍至极。
杨内侍离开之后,太子再也忍不住怒火,“父皇分明就是敲打你我!你说说我这些日子好端端的在府里抄经,他死在流放路上与我有什么干系?”
萧姝言给他倒了杯茶水,闻声劝说,“消消气,消消气,这不都是早该猜到的局面嘛。”
“猜到归猜到,父皇直接让人来宣读旨意,难道他也不想想,案子交到梁王手里,梁王能让此事轻易过去?”
还不知道他要借着这个机会牵连多少无辜的人!
“大不了我这就进宫!让他废黜我这个太子,改立梁王吧!”
他气冲冲的就要往外走,萧姝言并不拦他,他走了两步又折身回来,“你,你还有心思喝茶?”
“哥,你莫要说气话,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刑部的周大人为人正直无私,有他在,此事也不会太荒唐。”
“再说了,你想想去剿匪的是镇南将军,那个老头儿杀心甚重,又是个老狐狸,他自然也知道梁王会借着那些山匪寻事,你想想……”
萧姝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他把山匪留着,那就是给梁王机会,要是杀完了,那此事不就一了百了的干净。
“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气,特意来劝你,眼下这个节骨眼,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越做越错。”
萧姝言苦口婆心。
太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昨晚一得到消息,他就准备派人去安南查看情况,吴詹事死死拦着他,不让他多事。
如今想来,他与姝言说的是一个意思,眼下不做才能不错。
萧姝言心事重重的离开东宫,她不让太子有所举动,是为了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到她的身上。
以她对梁王的了解,以及上一世梁王的心狠手辣,这次冯家的事,必会引发朝野动荡的血案。
她的马车冒着风雪刚转过东宫那条街,便被人拦下,来人是个小厮,拿着一封书信递了过来,说是有人邀她去柳园听曲。
萧姝言看了信,是温子正,她到有些意外,自从冯彬死后,温子正再没有和她联络过,她还以为此人替妹妹报了仇,便已经人间蒸发了。
到了柳园,温子正依旧是一身素雅的书生装扮,外面裹了一件灰色的大氅。
“参见公主。”
雅间内,他恭敬的上前施礼。
“温公子不必多礼。”萧姝言示意他起身,“多事之秋,公子见我所为何事?”
温子正又郑重的跪下施礼,“冯彬之死,在下知道公主暗中使了不少力,子正多谢公主。”
“无妨。”
“梁王已经去了安南,看动作,只怕他要借着查案大做文章。”
温子正自从成了梁王的幕僚之后,也帮着他做了不少事情,算是得了他的信任,即便如此梁王此去安南也没有带他,只带了几个心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