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过天晴,公主府内的下人正忙碌的赶在雪化之前将积雪扫出府去。
萧姝言裹着狐裘窝在阁楼中看书,面前的炭火烧得正旺。
秋棠一边摆弄书架上的书,一边拿着抹布擦拭灰尘。
眼看着京城就要乱起来了,难得公主如此闲情逸致。
前日梁王和刑部周尚书押解安南县的匪徒入了京,昨天就抓了领军府杨司马一家,这领军府司马虽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不过他与东宫的吴詹事是同乡。
今日还未晌午,梁王又派人抓了司曹参军,此人和东宫倒无甚关系,只是从前的罪过冯绥。
秋棠心不在焉的整理书籍,楼下传来脚步声,片刻功夫秋月便走上来,“公主,徐家被梁王带兵围了。”
萧姝言头也不抬,梁王先前铺垫了许多,为的不就是抓徐家嘛。
“梁王还查出来徐夫人之前在东宫给太子妃下药,致太子妃小产一事。”
秋月心里没底,梁王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此事掀出来,必然不是为了给东宫讨公道。
“若是本宫出事,你要立刻去东宫,告诉太子,他若是冲动行事,这京城可就没人能救本宫了。”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书卷上,并没有抬头,只是声音坚定,似乎早就预想到了一些事。
秋月点头,惴惴不安的下了阁楼。
旁边的秋棠欲言又止,“公主是特意支开云护卫的?”
萧姝言没作声,既不否认也没有承认。
“晌午让后厨做些百果糕吧。”
“是,公主。”
萧姝言放下手里的书,看了一眼外头白茫茫的屋檐。梁王是个急不可待的人,为了将事情做的顺理成章竟隐忍了三日,真不简单。
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差来的比预想中的要快,晌午,大理寺的刘大人命官差守在府外,自己整肃衣冠,恭恭敬敬的进了公主府。
刘大人面露难色,只是证据都摆在眼前,他不得不按规矩行事。更何况来公主府拿人是梁王入宫请了旨意的。
一对蝴蝶金钗,一支琉璃素镯,这都是公主府的物件儿,却是在安南县那些土匪窝里找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那个土匪二当家和徐府的孙管事是同乡。
晌午前,梁王围了徐家,徐承书在大刑之下供认是他与公主合谋利用安南县的匪徒假借图财杀了冯绥之事。
“请公主恕臣冒犯,此事人证物证具指向您,遵圣意,臣想要请您回大理寺问明情由。”刘大人低着头,不敢直视她。
预想之中金枝玉叶的哭闹没有,甚至连一句责骂为难都没有,萧姝言极其随和的点了点头,“既是圣意,那本宫便随大人走一趟。”
“公主!”秋棠放心不下,她下意识的跟上前,想要陪伴同往。
萧姝言冲她笑笑,示意她安心留下,便出了府门。
大理寺的马车没有她的马车宽敞舒适,她硬着头皮上了车,往大理寺而去。
萧姝言并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跑到了公主府门前死命敲门,那是个十多岁的小孩子,手里拿着书信,门子瞧他可怜,就将他的信接下送给了秋棠。
秋棠犹豫许久,最终打开了信件。
那信上是一串串娟秀的小字,显然是个女子。信上说温子正的身份已经被梁王发现,让公主千万不能去大理寺。
信上没有署名,将送信的小孩子找来,他一问三不知,只说是有个貌美姐姐给了他一锭银子和一块玉牌,让他想法子把信送到。
他本打算守卫的人要是不理他,他就爬狗洞进门,他小小年纪说话时怯生生的,但眼神十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