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人叹息声此起彼伏,但是终究还是藏着别的心思。
颜氏长辈假惺惺的过来安慰这位正伤心着的新夫人,说的话冠冕堂皇,却是虚伪至极:
“主夫,如今还是节哀吧,小心伤着身子……”
站着的颜氏家族中一年长女子劝告道,但却是在林泣玉抬头的一瞬间失了话语。
新婚红妆,泪眼欲泣,明珠无瑕。
旁边的女人看见颜可山如此的不争气,暗暗唾了一声,这些个男人算什么,如今争一争颜如的家产才是正经事。
她好歹也算是族内说的上话的,众人也没有敢不听的。
只见她对着林泣玉微微拱手,这副做派也算是在面子上过得去了,
“主夫,既然家主出了这事,那我们就先行处理家主下葬一事。主夫可随意差遣这院里的下人。”
谁叫那昏了头的颜如早早的就在官府登记了两人的婚契呢,如今这林泣玉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颜家主夫。谁人又敢随意的在明面上欺负给这位主夫难看呢?
她眼中闪着勃勃的野心。
等到时瓜分了颜如的家产,这位主夫不也就算是任人宰割了吗?何必那么蠢,将心思摆在明面上来。
林泣玉微微点了头,并不说话,倒叫人越发觉得主夫是伤心过度。
她眼神示意着众人退下,自己走在了前面领着众人出了门。
很快屋内便散了个干干净净。
他吩咐下人去重新收拾一个房间出来,此时屋内只剩了他一人。
连带着自己带过来的小侍也支开了。
林泣玉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哪里还能看见半分泪,此时冷艳逼人,压根没有感激颜欢的意思。
“你可以走了。”
他看向床榻之后的隔间,垂着的红纱轻轻舞动。
如果说对一个仇人之女有感激,只怕是说笑了。
颜欢含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掀开红纱慢慢出现在了林泣玉的面前。
“怎么?主夫这就要卸磨杀驴了?”
“或许我更应该叫你一声,小娘?”
似乎在以女为尊的大梁王朝,小娘这样的称呼倒显得有些奇怪了。
只是对颜欢来说,她仿佛觉得“小娘”这个称呼更贴合林泣玉一些。
就像是天生给林泣玉这种心狠手辣恶毒的“后父”准备的一样,心思深沉,行事狠绝。
同时…也生得一副极好的皮囊。
颜欢并没有觉得这个称呼是轻视林泣玉。
反而,她觉得林泣玉这样做也无可厚非,隐隐约约的还有几分赞赏。
但归根到底说出这个称呼来,也难免存了些调笑的心思。
林泣玉冷笑一声,利落的剥下身上的红嫁衣,身量单薄,抬眼望着她:
“小娘?颜三小姐怕不是忘了你该唤我一声”
“父亲!”
“毕竟我也算是颜家迎娶进门的主夫,是你母亲在婚契上写了我的名字!”
今夜本没有想过活下来,想着有颜家家主陪葬,也算死的不怨。
没想到,阴差阳错受了颜欢的恩。
但那又如何?
如今他有契书在手,在颜家也算是有了立足之地。
死了太过简单。
不如搅一搅这颜氏家族的浑水。
颜如作为京城首富,整个颜家牢牢的被她把控在手中。年少时娶了名门公子颜欢的父亲发家,这些年来也迎了不少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