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喷涌着鲜血的脖子难以置信的看着新夫人。
谁料那位新夫人冷冷的笑了一声,看出此时颜如毫无还手之力之力。
于是亲自动手拔了她脖子上的簪子,不待她发出声,就一下一下狠狠的刺了下去。
鲜血四溅。
直到颜如彻底没了声息,那位新夫人抬起上扬的眼角,厌恶的移开了眼。
他身上红色的嫁衣沾染了血迹也看不出来,却偏偏像极了开得正艳的牡丹。
嗤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哼,就你,也配?”
若不是女皇突然以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开罪林家,林氏家族也不至于全族流放,落到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林家所有成年女性全部发配边疆,而公子全部可当官妓,自由买卖。
真狠啊。
他嫌恶的踢开挡在自己前面颜如的尸体。
这人竟然为了娶他,将他父亲母亲全部暗暗花钱从官差手中留了下来,然后为了逼他就范,竟然不惜以父亲母亲的命为要挟。
父亲母亲不愿他为人手中鱼肉,纷纷选择自尽。
可是他还是被当做官妓,价高者得,被颜氏家主买了下来。
难道这样他就会愿意了吗?如今这一天,他是存了死志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女皇忌惮母亲身为首辅联络人心,存不轨之心,因此赶尽杀绝。
颜如觊觎他,因此用尽手段,只为了让他穿上一身红嫁衣。
他想到那日官府恭恭敬敬的送来他的契书,言语之中无不是替他高兴的样子:
“林公子,恭喜啊!如今你的名字算是入了颜家的家谱了,自然也就跟这官妓两字无关了。”
“这是公子你的契书,收好了。”
这些场景重合在一起,倒是让林泣玉分不清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
真是可笑啊。
他何曾想过自己会沦为官妓?
又何曾想过自己也是能被人买下来做填房?
呵呵,如今看来,倒也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他摇摇晃晃扯下自己身上的嫁衣,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白色单衫,眼角是艳丽的红。
可是他都还未替父亲母亲服丧,就要穿上这身嫁衣。
真是讽刺啊。
他冷眼看着地上毫无声息的颜氏家主,才觉得心里有几分畅快。
等颜欢急促的推开门,便只看见了眼前这一副场景。
屋内还染着龙凤花烛,各种喜庆的摆件快把屋内塞满。
地上破碎的红嫁衣尚能看出其做工之精巧。
而她这副身体的便宜娘亲却是凄惨的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林泣玉瞧见人来了也不见任何变化,就那样站在那里,冷眼瞧着她。
颜欢首先想到的是,果然便宜娘亲还是死了。
其次就是,她好像知道了这个身体的老母亲为什么执着的想娶十八岁的林泣玉了。
一朵盛放的牡丹,没有人能不为他惊心动魄的美而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