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颜欢来了?”
来禀报的下人听到兰侧夫略微激动的声音,只得吞咽下紧张,再说了一遍。
“侧夫,三小姐在院子外等着呢。”
兰阮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将手中有些茶水抖落的茶杯放回桌子,厉声道:
“还不快请进来?”
下人的脸色有些迟疑,提醒兰阮:
“您说今日要去查一查两位小姐的功课。”
对着自己女儿侧夫应当是更关心的吧。
谁料他这一说,兰阮的面上有些不耐烦了。
“让她们等着,给我把颜欢请进来!”
那两个蠢材就算再怎么盯着也还不是那个样子?
又何必费那个时间?
颜欢好不容易来一趟,难道他要让人一直在外面等着?
下人见兰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去请颜欢进来。
脚下步履匆匆,生怕慢了一步。
兰阮平复心情坐在软榻上,拿着一把黑金描骨的扇子一下又一下的扇着。
雍容又华贵。
似乎这样就能将自己心里无风而起的躁动安抚下来。
那下人来到颜欢身前,低声恭敬的请颜欢进去。
颜欢点了点头,脾气倒好,丝毫没有因为站在外边等了许久而神情不耐。
下人红着脸偷偷打量三小姐,以前怎么不知道三小姐居然如此温和。
他还以为三小姐多多少少会责怪自己几句。
颜欢抬步进了兰阮的屋子,这是她记忆中第一次来。
是的,就连原身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柔软的绫罗长幔随风轻轻起舞,紫檀木的桌上都放着沁人心脾的幽兰。本来院子外就是移步造景,花影重重,山水楼阁接连不断,更别说屋内了。
处处透着雅致与奢华,名贵的瓷器和上好的翡翠玉器也是摆满了屋内。
兰阮就那样慵懒的拿着扇骨点着桌子,声音带着蛊惑:
“过来吧,倒是我让你在外边等久了。”
颜欢颔首坐在软榻的另一侧,声音含笑:
“哪里敢责怪您,您是母亲的侧夫,您身为长辈我自该遵从的。”
不过是等了一小会儿而已。
却不料兰阮脸上冷了些许,他捏着扇子手柄十分用力。
长辈?呵,颜如的侧夫?
他不屑的想到,那个女人也配?
“你母亲都不在了,先别提她了。”
他故意拿着扇骨描绘颜欢柔和的轮廓,突如其来的凉意让颜欢微微皱了眉。
总觉得有些奇怪。
在颜欢皱眉时,兰阮不动声色的收回扇子,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是自己顺手而为。
“好了”,他语气带着纵容,“到底有什么事找我?我可不信你是专门来看我。”
恰到好处的笑意和语气让颜欢开始正视面前的兰阮。
眼波流转,风情无人能比。
颜欢知道如果全说假话定然是会被兰阮识破的,只有半真半假的说了,这人才能信几分。
静静听完颜欢一席话的兰阮挑眉看向她,
“哦?如今才知道后悔了?我看你当时可是帮的无怨无悔呢。”
兰阮自然说的是当初颜欢在灵堂之前掩护林泣玉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