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林泣玉一回碧落院,进了房间便脸色阴沉的让白洁关上了门。
白洁听到公子的呵斥声时还有些懵,但是还是十分按规矩跪下了。
今天他应该没有做让公子生气的事情啊,除开……除了三小姐夸自己的那一次。
他脸色一白,跪在冰冷的地上不敢动弹。
林泣玉捻着袖口的紫色牡丹绣纹,冷笑一声,哪里还有在颜欢面前的温柔小意。
“让你换衣裳,便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的,你还真的想让颜欢看上你?”
林泣玉的声音依旧如潺潺流水般动听,但是此刻却掺杂了些阴冷的气息。
心里起起伏伏还未定下来,想到刚刚在颜欢面前勉强维持住的温柔与大度,实则是恨不得将吸引颜欢视线的所有小侍刮花了脸。
自己也曾看过父亲教训侍妾的模样。
他们也这样楚楚可怜的替自己分辩着,父亲的脸色阴沉如同墨,但是却不能真的将这些人怎么样,只能发狠让这些人在冰冷的地上跪着。
那时他就想过,自己宁愿离经叛道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要沦为和父亲一样的妒夫。
就在白洁想要解释些什么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跟了这么多年的公子如今却是冷淡着打量自己的模样,心凉了半截。
这样的姿色能和他比?
林泣玉收回视线,不想再看白洁。
却没料到白洁发了狠拔下头上的钗子狠狠在自己脸上划出一道血痕,鲜艳的血一滴一滴从那张秀丽的脸上滴落。
白洁声音带着哭腔,但却异常坚定:“公子,我不敢觊觎三小姐。您现在信了吗?现在信了吗?”
他任由脸上的血珠滴落,明明痛极了,却还忍痛解释着。
他不能,不能让公子知道。
所以,只有亲自毁了自己的脸,公子才会相信他。
公子才不会不用他。
自己就会跟着公子待在颜家一辈子,至少可以时时刻刻看见三小姐。
林泣玉蓦然勾唇一笑,似乎对白洁的行为十分满意。
自己动手就省事多了。
林泣玉起身亲自将白洁扶了起来,语气关切,“怎么这么傻?”
白洁摇摇头,并不说话,只是这样一副模样瞧着却是可怜极了。
“我去让人给你请个大夫来。”
说完,林泣玉就准备往外走。
却不想白洁拉着林泣玉的衣袖,“公子,这是小伤。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呢?容貌可是男子最重要的东西。”林泣玉轻轻推开白洁扯着衣袖的手,眸中藏着淡漠,仿佛刚刚的一切在他眼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白洁却是坚持的想要退下,林泣玉见状只能无可奈何的让他走了。
只是最后的时候,林泣玉意味深长的叮嘱他:
“记得要最好的药。”
所以自己到底要怎么做呢?
他微微闭着眼,在白洁离开之后,露出不堪一击的脆弱来。
颜欢身边总有这么多人,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成为其中的一个妒夫吗?
凶狠发疯的撕扯所有靠近颜欢的人吗?
然后乖顺温柔,像所有的良家男子一样,独守每一个深夜吗?
林泣玉微不可闻的自嘲笑意弥漫在空中。
的确,和颜欢的距离近了,可是自己好像越来越不是自己了呢。
窗户透进几缕光线,温柔的将林泣玉寂寥的身影包围,出现了浅浅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