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没有说话,只是眼眸加深了些许。
颜欢恍然大悟,“噢,原来管家已经把我送过来了啊。”
颜欢装作没听见刚刚那两句话,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满头的头发散落在柔软的衣裙上。
西泽尔忽然凑近将一缕金发握在手心,仔细的看了看。
这就是阳光的颜色吗?
可惜了,他还更喜欢黑暗。
西泽尔松开手,转身往里面走去,那是管家精心准备的王座。
王座流光溢彩,用了数不尽的宝石镶嵌,比七彩的玻璃还要色彩斑斓。
据说这是管家一颗一颗收集来的宝石,不过再怎么名贵珍惜的宝石能够被镶嵌在王座上,也是它们的荣幸了。
西泽尔的衣袍坠落在地上,衣摆摇曳着从地上拖过。
颜欢被那细白的脚腕晃了眼睛。
西泽尔慵懒的坐在王座上,俯视着下面的颜欢。
他的手支撑着头,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信徒可不要忘记她们应该做什么啊。
颜欢看着西泽尔坐在上面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红宝石般的瞳孔明明写满了渴望,但是偏偏还能维持着傲娇的样子。
真的,她佩服。
她感受到自己怀里有硬物,掏出来才发现是一把精美的匕首。
……
真的,管家送她过来还不忘揣一把匕首。
真的,她哭死。
颜欢毫不犹豫的在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鲜血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啪嗒,血花滴落。
这时西泽尔才勉强的说了一句:
“上来。”
弥漫在空气中甜美的味道正在刺激他身上每一个细胞,身体内部的声音叫嚣着将面前美味的食物吞之入腹。
刺破娇嫩的皮肤,肆意品尝美味的血液。
他眼尾染上绯红,对着颜欢主动捧上来的手腕,耐心细致的舔舐着每一滴血液。
那种本能的冲动他可不屑于去做。
西泽尔闭上眼感受着血液的美妙,同时也感受到身体中沉睡的力量正在恢复。
果然,主动献祭上来的血奴更加美味。
这大概是他尝过的最甜美的血液。
如果非要品尝一些劣质的血液,他宁可继续沉睡,也不愿意折磨自己。
虽然身体里的每一处都想将眼前这人撕碎,但是西泽尔仍旧优雅,绅士的舔舐干净最后一滴冒出来的血液。
“你叫什么名字?”这位尊贵的始祖大人终于愿意问一问自己最满意的血奴叫什么名字。
“颜欢,我叫颜欢。”少女脸上失去血色,但是依旧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
西泽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今天有些没控制住,于是他难得开口说:
“去找黛莎,让她为你调养身体。”
这么满意的一个血奴,自己可不舍得出问题。
颜欢确认西泽尔现在不想吸血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其实倒也不是因为吸血过多,只是每一次西泽尔俯身舔舐自己的伤口时,总觉得有些奇怪。
有些痒。
于是颜欢大胆提议:“大人,我下次能将血液装在杯子里供您享用吗?”
少女澄澈的眼眸映着西泽尔的身影,温和有礼。
“为什么?”
西泽尔皱眉。
虽然自己以前饮用血液的方式都是让仆人装在杯子中,但是自己降恩于这个血奴,俯身亲自享受她的血液难道不是她的荣幸吗?
西泽尔眼中不悦,抿了抿殷红的唇。
“是这样的,我认为这样太折辱您了,让大人亲自取血实在是太劳烦大人了。我愿日日捧上装满血液的酒杯供您享用。”
颜欢说得情真意切,这位尊贵了千年的始祖没有接触过这些,又有着贵族的良好礼仪,自然只能勉强同意了。
但是西泽尔仍旧有些不满意。
颜欢看出来了,只能用其他的事情转移西泽尔的注意力。
她觉得西泽尔可能不知道,吸血鬼吸血是会带来快感的。
就连她,在某些时候,都会感受到酥麻的感觉流满全身。
这样下去不行,就怕有一天她一个控制不住干出难以预料的事情来。
于是颜欢温和的问西泽尔:
“大人可曾见过阳光?”
西泽尔不善的眼神看来,这样的问话对吸血鬼来说无异于挑衅。
吸血鬼属于黑暗,自然和这些卑贱的人类不一样。
颜欢接着说:“其实见没见过阳光都不要紧,像我从小被关在阁楼里长大,却还是有着一头金发。”
“大人,你说神不神奇?”
西泽尔听懂了颜欢的意思,不屑的说:
“吾等吸血鬼可没有那些虚伪的东西,我们也不需要。”
居然用金发来比喻他,就这么相信一个吸血鬼在黑暗里也会有璀璨的颜色吗?
颜欢莞尔一笑:“没关系,我所信仰的黑暗就是我的追寻。”
“您可比那些在阳光下冠冕堂皇的人好多了。”
颜欢口中的赞美不要钱一样,从颜欢嘴里冒出来一句接着一句。
在颜欢说的口干舌燥,以为西泽尔无动于衷的时候。
她接着微弱的光看到了西泽尔染上绯红的耳。
禁欲且傲娇?
西泽尔默默的听着颜欢口中的赞美,也没有阻止这个人类继续说下去。
明明自己知道那不过是一些恭维自己的话罢了。
从出生那一刻开始,那些长老就对自己寄予厚望,西泽尔家族也以他为希望,这种赞美恭维的话自己没少听过。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自称信仰自己的人类居然能让自己感受到愉悦。
看来留着这个血奴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尊贵的西泽尔微微昂起头,十足矜贵的对颜欢说:
“我允许你成为我的血奴,在你愿意舍弃人类的身份时,我可亲自转化你成为高贵的吸血鬼。”
让你成为我真正的信徒。
信仰终身。
颜欢的笑碎了一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拍马屁居然这么厉害。
但是,自己只想当个人类,然后在结束任务之后顺利的离开这个世界。
而不是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