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想张口解释,却发现什么都是多余的,只好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宋元良却急了,“我说中了是吗?你瞧不起我是妾生子?以为我不能给你好的生活是吗?”
宴如瞧着宋元良这个样子,心里却想到了另一件事,“说来话长,我是有缘故的,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如何瞧不起我都算数,我只想说……”其实那夜我并未答应你什么,都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想。
然而宴如还是说不出来,“对不住了。”宋元良受伤的神情实在牵动她,所以她道歉了。
宋元良喘着粗气,心头激荡,那股淤塞之气似乎立刻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满目疮痍的作痛。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住,宴如,你知道……”
宴如不想他在纠结于此,冷声道,“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只是我有求你父亲……我也不会再跟你扯上关系,这算怎么回事呢?不过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与其他人无关,以后还是不要计较了。”
“宴如…”宋元良还要再说什么,小东西却传来响动。
“砰”地一声,小东西栽倒在地,“唔”她捂着头痛呼,打断了宋元良的话。
宴如无奈地转身去扶起小东西,宋元良僵在原地,片刻后才拿正伞,缓步走过来。
“真疼,这雨还下个不停?”
宴如见她没事,也点点头,“一直下着呢。”
“那怎么回……大少爷!”小东西惊呼着,宴如转头看去,宋元良正步入亭中。
小东西忙起身对着宋元良行礼,“大少爷好,我…我是六姨太的贴身丫鬟。”
这句“六姨太”叫宴如与宋元良都不大自然,宋元良先恢复了往日的自矜,“嗯,小妈。”
宴如讶然,因这个称呼,脸烧的通红。
小东西以为宴如是面皮薄,毕竟她比大少爷还小呢,就被人叫小妈了。忙打着圆场,“哎哟,我们家太太面皮薄,不好意思,您别介意。”
“小方”,宴如呵斥了一句,她听不下去了,“你去找人多拿几把伞来。”
“啊?我就这么跑着去吗?”
宋元良递过自己的伞,“拿这个去吧,正好我也要歇歇脚。”
小东西羞涩地接过伞,扭捏着,“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赶紧去吧,天色渐晚了,最近这院子里人少,怕你一会儿来就看不见路了。”
小东西听此,也只好出去了。
“等等”,宴如叫住她,“我不喜欢人多,你拿了伞来就好,别的话不要多说,也不要叫人。”
“哎”,小东西答应了,开玩笑,偶遇大少爷这种事情她会多拉一个丫鬟过来吗?当然是她自己表现啦,要不是宴如最近脾气不好,她都要赖着不走了。
亭中又只剩下她两人,宋元良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玩味般的笑容。
“现下她走了。”
天色渐晚,又有雨,此时光线已经很黯淡了。
“嗯”,宴如随口答道。
“你故意支开她,是想与我多相处吗?”
宴如吃惊地望向宋元良,她不曾想他居然还会开口调戏她,一时忘了言语。
宋元良靠近她,“这院子最近人少,多半还是因为你的缘故,父亲破例将这院子给了你,就不许别人来了,你知道吗?”
宴如下意识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
“父亲应该很疼爱你,可是你知道吗?他明明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
宴如瞪大了眼睛,这是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怎么会?!”简直难以置信,做父亲的知道儿子的心意,还会让她做妾?这是什么道理?
宋元良讥讽道,“我为什么要骗你,我说过要娶你,自然是向父亲禀明了的,也说了你是哪家的姑娘。”
宴如还未回过神来,“我不知道,那他为何……”
宋元良脸上意味不明,嘲讽十足,“谁知道呢,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虽然只是个学生,可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我从未给过你虚假的承诺,我说过就一定会做到,只是你不曾给我机会罢了。”
宴如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既有悲愤又有难堪的自悔。
猝不及防,宋元良用冰凉的身躯抱住她,“我说过我会护着你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宴如终于是哭出来了,这些时日的惶恐与后悔,以及她混沌下做出的浑事,只是还不知道如何才有回转的余地。
宋元良轻拍着她的背,“我知道你担心你父亲,可我爸爸他身后是整个宋府和他的生意,他不会为你豁出去的,可是我会,急你之所急,想你之所想。”
说到父亲二字,宴如理智稍稍回笼,“我父亲?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他现在跟日本人在一起。”
“什么?”这又是宴如所不知道的,“怎么会……为什么?”
“似乎是为了你家的什么玉佩,拿是什么东西?”
宴如擦去了眼泪,又是玉佩,这些时日以来,怎么全是玉佩。
“我家有家传玉佩,可能是价值连城吧。可我已经给你父亲了,他们找玉佩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