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沛君一刻也不想等,怒气冲冲出了门,在街上叫了一辆黄包车就往宋家去。
清如无法,只好在门口找了个小乞丐给了些钱叫他去找郭子行,自己也连忙叫了个车跟上吕沛君。
话说宋家这边,之前宋老爷已经放出去宋福这个探子了,只是宋福毕竟一直只是徐徐图之,接触不到典狱长程平的层面,因此还不知道吕沛君已经出狱了。
等吕沛君找上宋家大门的时候,宋老爷还一无所觉。
“站住,找谁?”
“吕沛君,来见你们家老爷宋问渠。”吕沛君负手而立,面如寒霜。
看门的不识货,见吕沛君一身长衫文质彬彬,还以为是来打秋风的,因此倨傲道,“不见,你算哪根葱啊,也配叫我们老爷的名字?”
“你最好现在就放我进去,不然后果如何,我不敢保证。”吕沛君虽一副文人打扮,却目光如炬,自有一股凛然正气,此刻发起怒来,一样叫人不敢逼视。
看门的后退两步,吞吞吐吐道,“你…你谁啊,你说见就见,你当我们宋家是慈善堂吗?”
吕沛君再一步逼近,“我说…让开。”
语气之寒冷,冻得看门小厮哆嗦了一下。
还好清如此刻赶了上来,她拉住吕沛君,对看门小厮道,“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警署吕清如求见。”
看门小厮对清如还有印象,毕竟是上次和郭子行一起来的,因此态度好了一些,“吕小姐,您这是?”
“这是我父亲,与你家老爷也是故交,这次来有要事相商,还请通传。”
吕沛君此刻依旧怒火攻心,清如将他拉到一边劝导道,“爸爸,您千万别急,再怎么说,人家宋府在危难之时也给咱们照顾宴如了。
说不定是宴如觉得您无法出狱,又找不到我,才会委身宋少爷寻求个依靠的,您这般…怕是寒了人家的心,以后可叫宴如如何自处呢?”
清如冷静分析,细致的跟吕沛君分析原因,句句在理。
好在吕沛君也并不是那等冲动之人,过了怒火上头的那一刻,也迅速镇定下来。
“我知道了,你说的是。”
听着吕沛君的声音虽还冷硬,但好在是不再冲动了。
且说宋老爷这边,吕沛君上门拜访的事儿令他极度震惊,因他并没有收到一丝半毫的消息。
“老爷…这?”管家也是措手不及。
“先去迎迎他,别叫府里其他人知道了。”
“是。”管家赶紧下去布置了,宋老爷带着宋仁宋义迎了出来。
“吕兄。”
远远地,宋老爷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在吕沛君面前站定,结实地行了个礼,“请,看门小厮有眼不识天山,怠慢了你,先去我那儿歇歇脚,再来畅谈你这段时间的见闻。”
吕沛君还礼,跟着宋老爷上了轿子,宋家地方大,光靠脚走,只怕会累死人。
只是吕沛君心中奇怪,宋问渠何时这样知礼了,何须给自己行礼呢?
一路到了正院,管家早已备下了茶水。
“请,吕小姐,你也请坐。”
宋老爷很客气地邀请两人入座,清如与父亲对视一眼,按下心中疑问,也坐下了。
吕沛君开门见山道,“我女儿呢?”
宋老爷倒茶的手一顿,随即道,“先喝茶,宴如她在我这里很好,你且放心,不急。”
吕沛君道,“茶什么时候都可以喝,只是我许久未见小女了,心中实在思念,还请宋兄体谅。这些时日来多谢你照拂了,答谢的重礼改日奉上,今日我只想早点见到女儿,也好一家团圆。”
宋老爷抿了口茶,心知这事儿瞒不过,既然吕沛君出来了,多早晚他都会知道,与其欺瞒,不如正面应对。
因此宋老爷换了副神情,“这事儿你有所不知,那时你入了狱,两个女儿又被全城通缉,宴如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奔上了我家的大门。一个柔弱女子,又有强兵相逼,很是可怜,你不知道,她曾回过吕家,不小心被警察发现,一路追到了河里,差点去了半条命…”
说到这儿宋老爷很是感慨,然而吕家两人并没有捧场,依旧安静地听着对方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