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看向蒋慎,“不去哪儿,吃点儿东西。”
“哟,对着这么多尸体你也能吃得下去?”
“总要活着吧,我就不信你蒋大团长没见过死人。”
蒋慎摸摸鼻梁,“这倒也是 喂,给我留点儿。”
清如递给蒋慎几个白面馒头,噎得他直翻白眼儿。
清如终于找到机会嘲讽他,“战场上不是连树皮都吃过,这会儿大白馒头反而噎死你了?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你…咳咳,这么漂亮的嘴说话这么毒,真是浪费。”
清如吃完了一个馒头,肚子里有了底了,拍拍手站了起来。
“我还没问你昨晚上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蒋慎一愣,“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清如哼道,“怎么,我不该问吗?”
“也不是这么说,我问你,你觉得买办阶级对民众来说是好是坏?”
清如挑眉,“买办作为沟通外国商人与本国商人的纽带,只是一种经商手段。阶级好坏,我不能断言,纵观这一词出现至今,既有过兴办实业救国救民的好买办,也有勾结外商,打压剥削民众的坏买办。你问我这个,是想问我对郑买办的看法吧?”
蒋慎坦然承认,“是,你觉得他的行为于国于民有利吗?”
“据我所知,郑买办可是一直在为政府做事,除了商品,其余军火可是都供着军方的。要说他有错,那就是立场错了。”
清如直勾勾的盯着蒋慎,直看得蒋慎别开眼去。
“你别瞪我,你说的我也不否认,我只是问你对郑买办的看法。”
“我的看法重要吗,在我看来,只要是真心想救国救民的,那都是同一战线的,都是一个国家的人,何分彼此呢?”
“因为一些人…”蒋慎忙捂住嘴,“算了,没什么。”
清如已经大致猜到了,她哼笑道,“这有什么,就算你是那边的人,也不影响你做好事。所以呢?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害人?”
“哪里害人了?”蒋慎一秃噜嘴,不小心暴露了。
他泄了气,试图说服清如。
“其实郑买办没你想的那么好,他里通外国,进了不少害人的东西,他们只是…替天行道。”
“鸦片?”清如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再结合郭子攸那张吸食鸦片的照片,仿佛有什么东西立马就要浮出水面。
“你说的是真的?”清如的声音变得冷冽。
蒋慎被清如那凌厉的气势震慑,但还是咬牙说道,“是!骗你干什么,你没看郑买办都伤了一只胳膊了,也没叫着闹着要杀人,要不是心里有鬼,难道这么大的事儿他能不动如山?”
清如不是不信,只是…“有证据吗?”
“码头…”蒋慎忙捂住嘴。
清如听到了,码头,可是四方城没有临海的码头,只有水路小码头。那边库房林立,多的是各家商铺的库。人群来来往往,难道郑买办竟有通天手段,运送鸦片都不被郭大帅发现?
“郭大帅知道吗?”
“大帅位高权重,日理万机,就算有人上报了此事,那那么多事情压下来,被遗忘个一两件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清如怀疑他,而是这么隐秘的事儿,他一个外人从哪里知道,又不是多高的官。
见清如眼神迟疑,蒋慎忙解释道,“我是官儿小,可我家老爷子是师长啊,和大帅那是一个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他家有些事儿,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说。”
虽然蒋慎讳莫如深,一副憋憋屈屈的样子,可清如还是猜到了一些。
二太太,那可是郭大帅的心尖尖儿,要是什么事从她这里压一压,好像也说得过去。
更不用说,二太太的宝贝儿子自己还吸食鸦片呢。在郭大帅的严密防控制下,郭子攸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到鸦片,似乎也不是说不过去了。
灯下黑,无非是郭大帅从不疑心二太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