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希望自己猜错了。

等彻底冷静下来之后，沈煜给沈烨打电话。

沈烨在国外，这会刚入夜。

他接听电话后，问道：“有事？”

“大哥，你觉得我们一直在找的幕后黑手，会是二哥吗？”

听到这话，沈烨握着手机的手，立刻收紧。

但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严厉，“没有证据的事，我不做定论，你有时间想这些，倒不如想想怎么将幕后黑手挖出来。”

“如果挖出来的人是二哥呢？我们要怎么办？”

“公事公办。”

这四个字让沈煜的心脏猛地抽疼了一下。

“大哥，二十三年前，我们放弃了二哥，难道二十三年后的今天，要再放弃一次吗？”

沈烨的喉结上下滑动，像是有什么卡在了嗓子眼，让他难受得说不出话。

当初奶奶放弃沈炽的时候，8岁的他闹得厉害，还怨过奶奶一段时间。

没想到现在，轮到他做这种“没有人性”的决定了。

“阿煜，你要记着我们的身份，有国才有家。”

沈煜当然知道，可……

那是为了保护他，替他受苦的二哥啊！

他闭上眼睛，“大哥，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晚安。”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但他没说的是。

于公，他不会放过一个危害国家安全的人。

但于私，他会不遗余力的救二哥，哪怕拿自己的命去换。

沈煜没有管被冷水泼湿的床单被子，以及湿漉漉的浴袍，直接躺了下去。

此时的云舒，一点睡意也没有。

满脑子都是可能还活着的沈炽，以及他和幕后黑手的关系。

傅璟川看着翻来覆去的她，说道：“舒舒，如果你想找人聊天，我一直都在。”

云舒翻了个身，和傅璟川面对面。

她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张了张唇之后，说的却是，“很晚了，睡吧。”

在沈奶奶没有认可傅璟川之前，她不方便说沈家的私事。

傅璟川也没强求，将云舒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云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而傅璟川几乎整夜没睡。

自从知道云舒和沈家的关系后，他们之间就像隔了一层东西，让他有种无力感。

云舒睡的并不踏实，还做了噩梦。

她梦到沈炽没死，背幕黑手将他训练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将组织交给了他。

接下组织的第一件事，他灭了沈家满门。

然后站在齐脚背深的血泊里，开心得手舞足蹈。

他说：“你们当初放弃了我，现在，我也放弃了你们，扯平了。”

说完这话，他就朝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现在，轮到你了！”

云舒被惊醒，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傅璟川关切的问道：“做噩梦了？下半夜的噩梦都是反的，别怕。”

“嗯，我把你吵醒了？”

房间一片漆黑，云舒自然不会看到傅璟川眼下的青色。

“没事，接着睡吧。”

本以为会睡不着的两人，很快就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