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沉默了。

她忽然想起很早之前池晏对她说的话，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会亲手抓捕自己。

她轻声说着，“我现在拥有的已经够多了，我从来不奢望自己能长命百岁，我也从来不奢求自己出事会有人罩着我。如果真到了秘密被揭穿的那一天，那我应该会很高兴吧。”

起码，她轻松了。

方叙言听着这话，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一疼。

宋昀继续说道：“我该去工作了，你晚上回家注意安全。”

她打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的朝警局大门走去。

方叙言沉默着，副驾驶上还放着她未吃完的半块蛋糕，奶油的丝丝甜味飘在空中，可他却觉得心中酸涩无比。

他将右臂放在方向盘上，脸压在上面半天没反应。

再起来，昏黄的车灯映照下只看见了他那发红的眼眶。

宋昀上了楼梯后，并没有直接进办公室，反倒是坐在台阶上发着呆。

这边杨林和池晏正打算去食堂吃饭，两人远远的就看见了她。

杨林开口问道：“小昀，你在这儿坐着干嘛呢？跟我们一块吃饭？”

宋昀看着他俩，摇了摇头。

杨林没有看见她眼底的难过，笑着问道：“那你想吃啥？哥哥给你带回来。”

下一秒，宋昀直接红了眼眶，她枕着胳膊小声哭着。

“？？”

杨林被吓的瞪大了眼，马上举起双手，“我我我，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一旁的池晏肃声问道：“你欺负她了？”

杨林委屈的喊道：“我没有，我保证没有！苍天可鉴，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队长！”

池晏蹲下身，刚要准备安慰宋昀，却发现杨林还站在旁边，“你先去吃饭。”

“行。”

杨林走路不带停的马上跑远，救命，他这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池晏刚准备开口问，谁知宋昀在哭了两声之后就止住哭意了，“没事，我就是发泄一下情绪。”

池晏看着她，“真没事？”

宋昀摇摇头。

池晏才不信她的话，“刚才是去楼下见谁了？”

“没谁。”

“方叙言？”池晏继续问道：“你们都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

池晏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把周瑞的事情给他说了？他是不是担心你会被队里怀疑？所以劝你离开警局？”

“…你监视我？”

池晏敲了下她的额头，“我一猜就能猜到。”

“他是担心，但我确实不想离开。”宋昀掰着手指头，“我这都还没转正呢就离开，传出去我可就太没面子了。”

池晏将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温声说道：“别怕，出了事有我在前面扛着，还不轮到你在这儿哭。”

宋昀掰手指的动作一停，“…那要是某一天真遇到一件案子，我成了第一嫌疑人，你会怎么做？”

她问出这话时，压根不敢抬头去看他。

“整理线索寻找证据，要么帮你洗清嫌疑；要么将你绳之以法。然后...”池晏顿了顿，轻声说道：“等你。”

宋昀眸色中露出一抹不可置信，“你刚刚说什么？”

池晏故意忽略她的问题，“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其实他清楚，宋昀不想说的事情应该是关于碎尸案。

宋昀眼神闪躲，“我才没有秘密。”

“成，反正现在也不着急。那就等你想跟我讲的时候再说。”

池晏起身，他朝宋昀伸出右手。

宋昀犹豫了一秒之后伸出自己的左手。

池晏大掌一握，将她从地上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