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丽得到准话,放心回家。
打开门,外面直勾勾的十只眼睛把她吓了一跳。
门外的几个略有尴尬的笑笑。
佟丽想着以后就要在他们眼皮子下混饭吃,态度得好点吧?
于是也笑了下,道别后走入夜色。
门大敞四开,福禄坐在炕沿上勾头道:
“门又没上栓,你们咋不进来听?”
这个无辜!还真装到他们了……
长久不敢笑,把小时候被老爹揍的经历想了个遍。
几人凑在东屋围着俩人问东问西,啥时候偷偷摸摸干的这事儿啊?不如今晚彻夜长谈?
福禄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不困吗?明日再说呗。”
菱角上前揪着弟弟的小耳朵逼问,小样儿的,还敢吊姐姐胃口?!
福禄跟长久将这段时间的计划说了,堂远满是赞赏。
“这买卖不亏,不愧是我兄弟。”
俩小孩儿:三哥,别啥光都蹭。
盼儿着急拉着柳承算余粮银钱。
佟丽的遭遇是值得同情,可世上需要可怜的人多了,他们自己才勉强自力更生而已。
“四哥觉得该给多少?”
柳承算的是粮价,盼儿说的是斤两。外人肯定不能比照自家人饭量给,但是一天吃多少东西能活下去他们还是有数的。
堂远想到大哥,服徭役的一天才四个窝头加咸菜汤。
“老四,给他们一天两斤荞麦算了。”
两斤荞麦也能煮不少麦粥,再有一个月,地皮绿了吃的东西更多。
于是给佟丽的“工粮”就此定下。
与此同时,村里各家熄灯后的闲话也是袁梅娘仨。
这以后不成了孤儿寡母了?
多数人都是想着以后能帮一把是一把,极个别的等着看热闹呢。
佟丽虽然瘦,可也是个能干活的黄花大闺女,看热闹的人打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福禄也算隐晦提醒过佟丽了,至于结果如何,跟他们可没关系。
想用外人,开荒地就得另选一块。
村子周边还有大片地方,有范家老太太那一闹,盼儿也学精了。
凭什么新来的就要走远?谁先开好了算谁的,跟他们没必要客气。
家里重新划分了任务,最小的雅儿留在家做饭洗衣喂兔子。
菱角要带着几个小子继续堆粪铺粪,新堆的粪怎么也要十天半月的,刚好再把开荒地的石头捡捡。
堂远想大哥了,上次是卖兔子顺路,这回想个什么借口好呢?
要不说去买种子?
不行啊,承哥会跟着的,他去,大哥那边不就瞒不住了?
县城的叶青竹这会儿正在给另一个年轻人清理伤口。
因为最后一天恰好赶在清明,上头规定清明之前要放这些民夫归家。
如此一来,就要加紧赶工抢出一天的活儿。
所以最近监工抽鞭子越发狠了。
叶青竹本想安分度过这一个月,奈何事实让他不得不偷奸耍滑。
趴在通铺上后背有伤的这个,在他看来就是自讨苦吃。
都什么境地了,你跟监工呛什么声?
叶青竹好说歹说,问管事求了一点盐。
兑成盐水清洗伤口是疼痛难忍,可这样好得快。
“怀筠,你可长点记性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跟那孙子骂上两声,遭罪的还不是你?”
趴在那儿忍痛的邵怀筠嗯了一声。跟着他一起的两个兄弟也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