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哥,咱们谈正事呗?”
周丰年在慢慢把家业传给儿子,种地收租子是他的活法儿,不是儿子的。
只要孩子不败家,他爱做啥就做啥。
再怎么地多粮丰,也改变不了他们是乡下人的事实。
县城的小铺子是买给人看的。
或许周清潭也知道父亲的心结,所以才想办法突破。
周丰年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年出一个庄稼汉,十年学不会买卖经。
他想跨越到上一层圈子,但不被他们接纳。
尝试过,失败过,安于乡野,种花种田便是大半生。
周清潭觉得,叶堂远是他的机会。
一无所有又怎样?谁家祖上翻好几代,难道都是富可敌国的存在?
他们周家的田产也是好几辈人攒下的。
“阿清哥,你就出了铺面,还想跟我五五分?!”
“叶老三,你算账谁教的?”
说着周清潭从身后摸出小算盘,堂远眸光闪了闪。
这家伙,算盘珠子都油光发亮。
“铺面租金算我的,每月合一两三钱。”
堂远按住周清潭拨动算盘的手道:
“你先等会儿,什么呀就一两三钱?你家铺子镶金边儿了?”
周清潭拂开他道:
“酒坛子最小的一斤,最大的五十斤,多占地方呢!”
“五十……不不不,咱得精,不要多。
五十斤的太容易出事了。”
“好好,那二十斤总得有吧?”
堂远默默收回自己的爪子。
“阿清哥,便宜点儿,一两,整数好算账。”
周清潭瞟他一眼,张嘴吐出仨字:
“加一钱。”
堂远眼珠子转半圈,点头道:
“成!一两一钱算你的。”
周清潭继续拨动算盘珠子:
“从你家到县城,运送酒水的车畜脚力每日三十文。”
“你再等会儿!”
周清潭好耐性的问道:
“又怎么了?”
堂远掰着手指头跟他算:
“现在农闲,今年有没有徭役还难说呢。
人多活少儿离家近,怎么还能算三十文呢?”
“好,二十八文。”
堂远还是摇头:
“不成不成,咱俩一旦干成,这就是个长久买卖,本着多买便宜的原则,人工钱十五文。”
周清潭憋着气看他:
“叶堂远,酒坛子那么沉,是要青壮劳力的呀!”
堂远嗤笑一声:
“你要是这么说,那你找个车夫,搬上搬下的我家出人啊。
我二姐每日上千斤的酒,也就是舒筋展骨的量。”
周清潭愣了好一会儿,才用力把算盘珠子拨回去。
“好!你狠!
牛车一辆,车夫一个,每日十文。
别再跟我掰扯,这么远的路牛不得吃草啊?
你再说没有牛愿意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