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倒是还提了山上的松木、椴木、橡木这几种。
盼儿算着时间,就怕来不及。
堂远现在反而没那么急了。
“没关系的,咱们慢慢试,将来也用得上。
如果木桶真比坛子好用,咱们以后就做那个最特殊的。”
商量定后,周清潭提出告辞。
“天都黑透了,要不你就在我家凑合一夜。”
叶青竹今天还挺累的。
棚屋那边大体框架已经搭建完成,只差最后的盖顶。
只要不遇上大风雪,这种棚屋临时住上三五年都不成问题。
熊初默私下答应他,说尽量给他挑好人分过来。
对此他倒是可有可无吧。
什么人没见过?只是他懒得管。
真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闹事儿,他还有柳承最后兜底呢。
这个捡来的兄弟,成了他的后盾。
四承子,可是好久没回家了。
县衙再忙,也得让孩子回家过年吧?
周清潭第一次在叶家留宿,这么多人住在一个房间,他还是很新鲜的。
甚至隔壁房间姐妹三个说笑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叶青竹在想念柳承,想六子。
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堂远和周清潭轻声说着年后的大致计划。
福禄为了方便去县城,这段时间又住回桃李庄。
他的往返,使桃李庄的人渐渐喜习惯,梁半仙儿家多了一口人的事实。
柳承则依旧住在那间小门房里,没日没夜的忙。
偶尔杜家人会过来送他的衣裳,顺便带一碗饭菜给他。
多少个寒风呼啸的夜里,柳承就着热水,吞咽邻家的善意。
两个县的人口丢失数目加起来,快赶上马宗纬收容流民的一半之多。
于亮觉得这是他为官期间的奇耻大辱,必须把丢了的人找回来。
从此白狼县县令跟赵卓睿的人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柳承身在其中,曾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如提线木偶,人云亦云。
某一天深夜,被一个梦惊醒,才开始思考。
他们都是人手中的棋子。
于亮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傀儡。
马宗纬一定是有所准备,才会这么大肆宣扬的要跟赵卓睿死磕。
这种受人摆布的感觉,很难受。
或许,当初祖父也没有那么多罪证呢?
不,家中是根子烂透了。
祖父就算没有罪行累累,也是有放纵的过错的。
算了,算了吧。
都已经是过眼烟云,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呢?
他和妹妹现在过得很好。
只是以后,该好好想一下,怎么在夹缝中求生存了。
柳承的突然觉悟,仿佛给他一记清醒符,在之后的日子里,坚守本心。
周清潭是被一阵香味勾醒的。
没想到在别人家睡这么沉。
早饭有点特别,酒糟鸡蛋汤。
其他的吃食都算常见,北方的冬天,没什么可吃的。
萝卜、白菜、酸菜、腌菜。
盼儿换着花样的做这几样,可再怎样也是会重复的。
酿酒之后,她才开始折腾酒糟这种食材。
周清潭有点不太敢下口。
头一次在叶家喝酒,听说很失态。
也不知道这个酒糟,劲儿大不大?
万长久好像借用了狗鼻子,闻着香味过来蹭饭。
“五姐,你又做好吃的不叫我。”
正说着呢,人已经掀开厚重的草帘子进了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