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前言不搭后语。
但柳承听得出,大哥的迷茫和无力。
弟弟妹妹们都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
唯有大哥,老老实实的留在村子里,每天面对鸡毛蒜皮。
柳承能理解大哥的心情。
“大哥,你在乱想什么呀?
没有你,哪还有咱们叶家?”
这句话,可有太多的故事与经历在里面。
在户房拼了命的学习和维持人脉,不是为了给曾经的柳家做点什么。
支撑他的,是现在的兄弟姐妹啊!
不过是视角不同,感受不同,所以他们不一样。
大哥看似做着最庸碌平凡的事,可那是曾经的竹叶青,带着他们翻山走海、讨饭逃命的老大。
不再颠沛流离后,他怎可以觉得自己无用呢?
魂无形,意无体,得之为人,失之为物。
叶青竹,只是钻进了怪圈里。
柳承略带笨拙的,想要开导大哥。
只叶青竹也不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几句话说开,他又变回那个叶家大哥。
柳承这时才露出自己的浑身疲惫。
“大哥,我想靠你睡会儿。”
叶青竹改变坐姿,让柳承枕在他腿上。
菱角几个等在西屋许久,直到等来一阵鼾声。
菱角掀开帘子探头看,叶青竹伸出手比划,让她把帘子挡好。
“柳承睡着了,咱们小声儿点。”
最热闹的年底,小院子却是鸦雀无声。
二十九这天,周清潭带人送过来半车的梨木。
福禄痛快的收下,面无表情,但心里很高兴。
这些木头好好阴干,能给二姐打一副不错的嫁妆了。
至于酒桶?
谁用好梨木做那东西?
不就是盛酒嘛,他会想办法的。
新村那边天天需要人过去,堂远每天跑一个来回,有他解决不掉的,才转告给大哥。
别管什么过年过节,菱角扛着斧头上山,选了粗壮的橡树先砍了几棵。
连绵深山中,是自然给的馈赠。
各类高乔矮灌,野蛮生长。
菱角小心的把兔皮背心挂在树枝上,准备继续发力。
“二姑娘~”
这个称呼,都不用猜。
不过他怎么上山来了?
“阿清?你干啥来啊?”
周清潭双颊粉红,微微喘息。
“我来送梨木的,过来喊你回家。”
菱角把斧子撑在一边的树干上,姿态随意闲适。
“我们家人呢?咋安排你来啊?也不怕走丢了。”
周清潭先笑了下,才说道:
“漫山遍野,听你的斧头声儿就能找到人了。
家里人都在忙,咱们先回?”
菱角看看自己一天半的成果,取下背心搭在肩上在前边带路。
姑娘有点匪气,身后的少年反而像个小媳妇儿。
“二姑娘,还是穿上吧?”
“嗯?你管我?”
“不是,容易着凉。”
“我身体好着呢!”
“好~那也不能糟蹋吧?你快穿上。”
菱角扭头做了个鬼脸,还是听劝的套上了背心。
后边的周清潭无声吐出一口气。
二姑娘可能不知道,她后背的汗,都湿了衣裳。
家中确实一番忙碌景象,洒扫屋子,收拾院子,盼儿和小七几乎是脚不沾地。
福禄正在堂远的指挥下,更换门口的桃符。
“欸?咋今儿就换桃符了?不才二十九吗?”
周清潭:“二姑娘啊,今年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