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等过了初三我再解释。
今日得熬松油,要不然明后天定不下型。”
叶青竹在院子里支了小灶台,上边架着别人不要的破锅。
柳承自己也没闲着,用极细的笔画着各种花草鱼鸟。
崔良澈竟然是三人中手最巧的。
一样的剪刀,在他手里就是特殊的听话。
按照柳承画的样子剪出来,朦胧灯光下,还真挺好看的。
红纸碎片用浸了松油,将干未干时将其定型。
蝶戏牡丹、如意纹刻、鸾鸟祥云、莲花锦鲤……
小巧精美,各个不同。
帮忙的崔良澈总是看得停下手。
叶青竹也总是忘记看火。
柳承啊柳承,你小子还藏了多少本事呢?
柳承自己不觉得这算隐藏。
当初他看这些,都是当作玩乐。
如果不是囊中羞涩,他甚至都不屑于用这些小手段去给自己添彩。
杜家是牧户,几代人下来,也算小有家资。
杜筱和的陪嫁并不少。
松油有一种特殊的香气。
大晚上的,弄得邻家以为这边屋子着火了呢!
柳承停下来闭目养神,嘴里可惜道:
“蜜蜡太昂贵,否则用那个做出来的花烛更华美异常。”
崔良澈酸酸道:
“你可就不用如此炫耀了啊,我敢说,整个县城谁也比不上你小子花样多。
这还得是你银钱不凑手,否则你还不得把杜家姑娘捧上天啊?”
柳承嘴角的笑意有点甜。
“我才不会呢。”
叶青竹烟熏火燎的俩时辰,鼻子眼睛都难受。
站起来活动筋骨的时候,就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柳承兄妹。
他如果还有家,定然是个温润的富家公子,娶一个娴雅小姐,和和美美、衣食无忧的过一声。
有的人是注定得到美好的。
心中有爱,眼里有光。
柳承太干净了,所以当初他不敢让柳承靠近。
现在想来,很多悄然改变的东西,都是柳承在救赎他。
三个人眯了没多久,天亮以后,崔良澈又要去县衙,留下兄弟俩用最后一日准备东西。
二人用冷水洗了脸,强行召唤回精神。
“柳承,这是谁的宅子?”
昨天匆忙没来得及问,今日要出门了,叶青竹才想起来打听。
“哦,是良澈一位族兄的院子。
他不在这里住,临时借来放东西的。
因着是喜庆事,他们也愿意沾一沾喜气。”
春暖花开的时候,鸡鸭鹅也要结束休假,陆续开始产蛋。
能被拿出来卖掉的白鹅,要么是家里没钱过日子了,要么就是太老。
叶青竹特意在两个人手里买来的,凑成公母各一只。
别管它们是不是同辈,好在都是活的。
解决了这件大事,其他的就是每一样贴上红纸,按照顺序摆放在担子里。
只等着明日吉时,他们去杜家下聘即可。
看着还有时间,柳承劝说大哥去找姬先生看看胳膊。
叶青竹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断掉重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它怎么长。
现在看与不看,都是定局了嘛。
算着日子,差不多也该拆了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