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酒坛子扔得到处都是。
待找到人,传言中的铁锐,面容干净,衣裳稍微破旧,但也看得出是勤清洗过的。
甚至这人睡相都很端正。
这种反差,让两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按理说,崔良澈打听的人,他们没有怀疑的理由。
可……现在人醉酒睡熟了。
春阳三竿时,宿醉人正酣。
长久两个踌躇不前。
“福禄,吵醒人不好吧?
要不咱今儿先回?”
福禄看看天色,点头道:
“我带你去桃李庄转转吧。”
长久想起来他爹当初也是宿醉在娘的坟前,叹着气上前,把被子给他盖了盖。
虽然现在春暖,但茅庐中不保暖啊。
两人轻手轻脚的出去,跟万成简单说了几句话,三人分成两路离开。
铁锐睁开眼,一双眸子中哪里还有什么迷蒙醉意?
厌倦了大家族的勾心斗角,隐居山中这段时日,来找他的人不少。
今日这两个,还有那么点纯真特别。
福禄许久不来,梁一秀缠着人不撒手。
长久这是第一次来梁家,满院子、满屋子到处都是木头,要么就是做木活儿的工具。
梁家的门窗不同于别家,都是带雕花的。
长久看着这些,眼中露出欢喜。
梁愚见此对他说:
“小师弟天分高,你眼前看到这些,他都会。”
憨直的梁愚不太会跟陌生人闲谈。
儿子缠着小师弟,只能是他来招待万长久。
“梁大哥忙你的就行,我又不是小孩儿,不用陪着。”
长久倒是自在的很。
福禄没在家中看见师父,便问道:
“师兄,师父去哪儿了?”
梁愚搔着后脑勺道:
“他啊,攒了点银子,去外地买种子去了。”
梁家的那点子地,不值当师父跑一趟外面的。
看样子,村里又有人家难过,求到他面前了。
师父看着面相不怎么样,但心肠软。
“师父又不是贩货的,他能去哪儿啊?”
“无非是广源城,旁的地方可真买不到。”
师兄能接的都是零散小活儿,他一个人足矣。
福禄准备带着长久告辞。
从梁家出来,村里人就对二人指指点点。
碍于梁半仙儿的面子,声音压得低低的。
但他们不知道福禄和长久听觉不一般。
“这小子又来了?”
“谁说不是呢。
长得跟狐狸精似的,总来勾引村里的小丫头们。”
“哎,他跟另一个少年看着也不大对啊。”
“梁半仙儿也不管管,收这么个徒弟干啥啊!”
“你是眼红梁启同没要你儿子吧?”
“瞎说什么呀?我就是觉得你小子邪性……”
福禄不当回事,继续走自己的路。
长久心中有气,想跟他们理论几句,可人家也没指名道姓的。
“长久,这一路上有鸟叫,有人语,还有牛羊狗吠。
你还能让所有声音都消失么?”
万长久气道:
“他们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就这样你还忍?”
福禄:“不是忍,是他们没必要让我多说一个字。
无关紧要。”
长久:……行吧,是我火气大了。
梁半仙儿啊,刚好辗转到了昌黎城。
也是巧了,一个繁华大城,竟然能在人群中被叶堂远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