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天亮了!
叶青竹僵硬着身体,连呼吸都慢下来。
他以为王金枝还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动作。
但,她就是乖乖睡觉。
清晨有些凉爽,她难道是冷的?
维持一个姿势等到能看清窗子上的木隔栅,他才悄悄起身。
还好王金枝不是自家的那几个,出门前还多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人动都没动。
许久没这么熬着了,还感觉头重脚轻。
用手抓顺了头发,叶青竹直接去徐家。
“呀,青竹,这是没睡好啊?哈哈哈~”
一见面,徐婶子就一副老母亲的笑样儿。
“婶儿,洗脸盆在哪?我得洗把脸精神一下。”
徐麦冬给他舀了凉水放好,挤眉弄眼问:
“欸,咋样?”
叶青竹捧着水扑到脸上,凉意从头到脚窜了一遍。
总算有点意识回笼的感受。
“啥咋样?”
徐麦冬用胳膊肘拐他:
“还跟兄弟我装傻充愣?
你知道我问的啥。”
叶青竹奇怪的看着徐麦冬,他还没往那方面想呢。
昨儿一天一宿折腾够呛。
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成第二次亲了。
“回头再说,徐叔叫咱俩呢,走走……”
叶青竹诓着他去干活。
但徐翔两口子可看得出来,青竹这孩子,脸上的神色不像啊。
嫁闺女是大事,他们又来不及细想。
忙着杂事就给忘了。
盼儿是忍着疲惫爬起来的。
菱角没醒透,雅儿还在长身体,正是贪吃贪睡的时候。
二人没忍心叫小七,徐叔家又不是娶媳妇,少她一个小丫头不妨碍啥。
等西屋的人也陆续醒来,叶青竹和两个妹妹已经在徐家忙活开了。
娇娇从头到尾洗了个澡,此时头发半干,端坐着等人给绞面敷粉。
菱儿站在旁边帮点小忙,顺便观摩一下~
闫王氏嘴里咬着绳子,边说闲话转移娇娇的注意力,边手上动作利索。
但第一下的时候,娇娇还是喊了疼。
闫王氏安抚的话还没出口呢,娇娇他娘就在外边训她。
“徐娇娇,往日娇惯一些就算了。
今天做什么都得给老娘忍着。”
娇娇噘着嘴有点委屈。
菱角跃跃欲试道:
“这玩意儿,有那么疼吗?”
娇娇嘟囔道:
“对你来说肯定不算啥啊,可我怕疼嘛。”
闫王氏慢悠悠道:
“女孩儿啊,长大啦。
一辈子最好看的就是今天了。
疼一点,累一点,也是为了自己美美的对不对?”
娇娇安静下来,她已经不小了。
也知道爹娘为了给她找个好婆家,费尽了心思。
庞唯刚挺好的。
等头发还有点潮的时候,闫王氏小心的拿出一个小罐子,看着还没松塔大呢。
“这又是啥?嗯,还挺香。”
闫王氏道:
“这个呀,是头油。
咱用不起好的,看见没,罐子底儿还有渣儿呢。
就算这样,也是金贵东西。
要不是丫头出嫁这样的大事儿,咱们村啊,哼,也就胡美芝有一点儿。
谁舍得摸这个哟!”
娇娇的发丝在闫王氏手里变得光亮顺滑。
然后又见她用篦子在小碗里蘸了黏糊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