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把两个产婆好吃好喝伺候着,且留了堂远住下。
菱角的肚子最重要,左右不过是这几天,周家并不差接生婆这几顿饭。
从产房回到周清潭他们自己住的屋子,菱角啥事没有,周清潭头上多了小孩儿拳头大的一个包。
“你给谁磕头去了?咋这么实诚呢?”
周清潭也不敢说实话呀,只能顺着她道:
“呃……是,磕了个响头。”
心里则道:也不知这老宅子能不能收到我的诚意,可千万保佑你跟孩子没事儿啊!
“阿清,我大嫂生了个儿子,我当姑姑了。”
“老三说的时候我听见了,不着急啊,咱也快生了。”
菱角笑道:
“我不是故意跟大嫂比的呀,今天早上真肚子疼,可是后来又不疼了。”
“没人怪你,疼了别忍着,一定跟我说啊。”
菱角嗯了一声,发现周清潭已经睡着了。
油灯没熄,他脑门儿肿起来亮明的一大块。
后半夜,所有人深睡的时候,菱角再次被疼醒。
担心如清早那样白忙一场,菱角没叫醒身边的人,自己悄悄穿了衣裳下地。
刚走到屋门口,就觉得下身湿哒哒的。
二姑娘一皱眉,心一横,自己走到产房去了。
周清潭做了个梦,梦见他那年乞巧节,初见叶菱儿的时候。
只是他怎么叫,菱儿都泡在水里不上来。
水多凉啊,会把人泡坏的。
情急之下,他向前踏了一步。
一脚踩空,把自己惊醒了。
捂着心口自己缓解一会儿,伸手摸被窝。
“欸!菱儿?!”
没人。
周清潭惊坐起来,在被窝周围转圈找人,就是没有。
他还以为自己做梦呢,狠狠给自己一个嘴巴,疼的。
外边天还是黑的,油灯也不见了。
连滚带爬衣裳没穿,摸到门边一拉就开了。
周家虽然地方大,但屋子连着屋子。
他这么吵,周家老两口和叶堂远都醒了。
屋子里陆续亮起灯,堂远最先出的门。
“二姐夫,大半夜你干啥啊?”
“你二姐不见了,人丢了。”
“这啥话,好好的还能梦游啊?去茅房了?”
周清潭急道:
“我喊了好几声,屋里没有,门是开着的。
夜壶就在屋里,她去啥茅房啊?”
“你俩别猜了,先找找,家里地方就这么大。”
周丰年一嗓子吼出来,整个周家的人都动了起来。
菱角咬牙刚忍过一波剧痛。
调整呼吸,掏出嘴里的帕子。
“看兔子下崽挺痛快的呀,咋换自个儿身上这么疼呢?”
她自言自语间,已经有人推开产房的门。
“谁啊?”
“哎呀!吓我一跳。谁在里边?”
“你二姐!
点灯。”
菱角的嗓子变了音,堂远下意识脱口而出,但手脚比嘴快。
“找着了,在产房呢。”
菱角问他:
“你跟谁说话呢?”
堂远边在放油灯的地方摸索火镰,边埋怨自家二姐:
“大半夜不睡觉,你是得意这屋的小炕啊?
二姐夫以为你丢了呢,鬼哭狼嚎的,把一家子全都吵醒了。”
说话的功夫,堂远点了灯,周家其他人也闻声赶过来。
众人一看,菱角自己把一只手挽挂在绳扣上借力,头发都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