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也并非多热闹。
姬恒安主仆是被饿醒的。
衣裳没换,就捧着碗先喝的杂粮粥。
等缓解了心慌,俩人又忙着沐浴换衣裳。
昨天阿逃就蔫蔫的,近日看见福禄回来,更是难得咧开嘴哭。
王金枝伸手摸摸孩子的头,并不发烫。
姬恒安顶着半干的头发过来。
“孩子身体没事儿。
小七,家里有没有柏叶?”
雅儿:
“新鲜的没有,晒干的柏叶和柏籽都有一些。”
姬恒安道:
“福禄把这身衣裳换了吧。
沐浴时,加些柏叶或是柏籽均可。
阿逃年纪太小,咱们身上的气息不好,他感知更敏锐些。”
叶青竹一直以为这些东西是大户人家的繁琐讲究。
道听途说,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福禄离开房间后,阿逃果然渐渐好了。
收拾妥当,众人围坐着吃饭。
姬恒安只能用左手,夹菜不是很方便。
不用鬼卿伸手,姬恒安的碗里就没空下来过。
叶堂远走过一趟延京,自然把好吃的好喝的说给盼儿听。
今晚的吃食,还是盼儿大胆尝试的。
所有人都筷子不停,只有她吃一会儿看一会儿,观察每个人的表情。
阿逃更是对着桌子上的东西垂涎,王金枝每顿饭都吃得格外耗费体力。
鬼卿放松下来,话也多。
“盼儿,这道菜好像都城的口味啊,我好久没吃到了。”
姬恒安:
“吃还堵不上嘴?”
叶堂远笑着道:
“这都是我还记得的味道,做法没见过。
盼儿手巧,刚好你们帮她提提哪里不足。”
盼儿点着头,眼巴巴看着。
鬼卿看了眼公子,见他并未变脸,才转头去夸赞盼儿。
姬恒安点评的很中肯,火候差了些,盐重了些。
其实叶盼儿连蒙带猜,做出来的东西只有一点点像延京的味道。
所有人,包括叶盼儿自己,也只是对怎么制作吃食感兴趣,并不是真的要成为什么名厨。
饱食之后,雅儿用晾晒的朹果泡了水给他们喝。
叶青竹问起姬恒安这几个月的经历,毕竟昨日见他,可没了往日风度。
姬恒安侃侃而谈,语调平和。
宁州是比燕州更靠北的地方,这个季节,自然也是更寒冷的。
“那里人人穿着皮裘皮靴,从上裹到下。
甚至远远看去,若是那人不出声,还以为见到了山中野兽呢。
不过山脚下的乡民也更难些,大雪封山时,几乎足不出户。”
他带着鬼卿并未走至宁州最深处。
别处罕见的虎骨鹿茸,老参貂绒,在宁州很易得到。
姬恒安随心所欲,走到哪儿算哪儿。
像现在这样说话,也是想到哪儿说哪儿。
村里的日子稀松平常,除了山上的红色石头值些银子,别的还如往年一样。
爆竹声稀稀拉拉地炸响,宣告众人,德合二年,就此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