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一个多时辰后,赵光耀感觉自己好多了,挣扎着起来,脚步虽然还是轻浮的,脑袋还是沉重的。
赵光耀只凭心里吊着一口气,瘦得只剩下骨节的手指按在自己因为长时间没有吃东西而痉挛的胃部。
只从房间走到厨房,赵光耀就出了一身冷汗,脸色更是像抹了白面一样。
掀开米缸一看,比他的脸还干净。
赵光耀舔了舔唇瓣,不死心地又翻了面袋子,连粗面都没有了。
脚一软,赵光耀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忘了,自己一直都是靠苏念念养着的啊,是他病糊涂了,上次他说了很过分的话,她不来了,也是应该的。
姜氏把念念落水的事情瞒得很好,所以村里人并不知道,一并瞒住的,还有沈砚这个救命恩人。
活着好难,死掉也好难……
赵光耀是个胆小鬼,他不想活,也又不敢死。
—— ——
庄稼人不下地的时候,一天都是两顿饭的,所以中午姜氏也没回来。
半下午了,才带着满村的八卦回来。
谁谁家的房子倒了,谁谁家两口子吵架了,家长里短的,都是妇人聚在一起时爱谈论的话题。
姜氏拉着念念说了个尽兴,然后才满面红光地去厨房做饭去了。
不一会儿,苏老爹也回来了,念念和苏文元打了招呼,苏老爹憨憨地嗯了一声,坐下来一起编箩筐。
“吃饭了!”姜氏端着两盘菜出来,喊了一嗓子。
饭桌上,念念说了想为苏文元改名的事情。
“娘,我想把哥哥的名字改成文元,狗娃不好听。”
“这,”姜氏只迟疑了一秒钟,“乖乖想改就改吧。文元,也好听。”
过了段时间,苏老爹去祠堂,把族谱上的苏狗娃改成了苏文元。
至此,苏狗娃正式更名为苏文元。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两天,念念也被拘在家里两天。
不下雨了,姜氏他们要下地干活了,念念还是被姜氏勒令待在家里。
直到外面泥巴路都干透了,姜氏才允了念念出门。
可怜某个刚确定关系的男人,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心上人,偷偷去村里晃悠了,还是没见着,思念和惴惴不安同时撕扯着男人的心。
许久不见了,念念也是想沈砚想得紧,昨天夜里,做梦还梦见了男人向自己抱怨不去看他。
明日是镇上的圩日,念念打算把挖的草药卖了,包括那根阴干的灵芝。
昨天,念念还跟姜氏说起了这事,姜氏说自己和苏老爹不去镇上,地里的活计还没做完呢,让念念跟在镇上做工的苏文元一起去。
因此念念才会起了心思,想约沈砚一起去镇上。
穿过弯弯曲曲的小道,不一会儿就到了沈砚家,走进一看,院门紧闭,念念站了一会,才想到,明天是圩日,沈砚可能是进山打猎去了。
念念有些失望,但也没办法,这身上又没纸笔的,也不知道沈砚识不识字,念念待了一会之后,只好无奈离开了。
天色擦黑,男人才扛着猎物下山,今个运气好,打了一头雄鹿。
借着月光,男人退开院子的门,雄鹿被放在井边的长板上,那是他收拾猎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