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月认准了西南方向一路狂奔,沿途尽量避开了可能遇到的人。
她跑了一日也不知道身后现在是什么情况,在临近天黑时,艰难地牵着马驮着谢空青摸黑进了林子的边缘。
再跑下去马就要不行了。
没了代步工具,她和谢空青的结果只有一个。
捆绑定向式一起完蛋。
她竭力掩盖了地上的痕迹,拽着谢空青的衣领把人拽到一块大石头的背风处,从空间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苦大仇深的蹲着洒向四周。
颠簸了一日,谢空青身上的伤口溢血严重,身上的血腥味险些没把她熏一个大跟斗。
她闻着这股味儿数次作呕,可对山间野兽而言,这却是美食散发出的信号。
林子深处她不敢冒险进去,在边缘也必须洒上药物驱逐蛇虫鼠蚁,否则谢空青这一身烂肉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啃成白骨。
抖完了袋子里的最后一点儿粉末,景稚月身心俱疲地坐在地上瞪圆了眼。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设想的游山玩水变成了亡命之旅,跟此次出行的前期基调完美契合,却十分离谱的背离了她的初衷。
现在还牵扯进去了一个奇怪的何大夫,也不知道那古怪的老头儿现在啥样了……
景稚月心烦意乱得怎么都坐不住,再看看面如死灰好像真的快死了的谢空青,心头乱得更是像无数蚂蚁在撒丫子竞走。
救还是不救?
救了很麻烦,不救的话,好像也很麻烦?
何大夫也不知跟淮南王府有什么交集,如今更是豁出命去护谢空青的周全,要是自己就这么任由他死了,那老头儿会发疯吧?
万一他失了智要摘自己的脑袋给谢空青偿命,那不就都白忙活了吗?
而且何大夫是见过自己真面目的人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景稚月的内心世界迅速崩塌,最后还是忍住绝望掏出了自己续命的宝贝。
不管怎么说,苟命第一!
她忍着心痛掰开谢空青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看着瓶底剩下的两颗差点心疼得落泪。
十年才得三粒的宝贝,这……
“你给他吃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