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空青醒了三日,也装了三日。
三日的时间不算多长,可也足够他摸清自己的王妃和眼前的老头儿是什么关系。
何大夫只知道救过自己的人是淮南王却不认识他。
他却记得何大夫的脸。
只是他此时显然没有叙旧的好心情。
他缓缓松开何大夫的手,抬手一擦看到掌心里多出来的冷汗,心情百般复杂。
小丫头不装了果然厉害。
下手真够狠的。
要不是他定力强忍住了,刚才被她这么一试说不定还真就露馅了。
他靠着山洞的内壁缓缓呼气调息,勉强压制下体内翻涌的剧痛后哑声说:“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何大夫还处在昏迷不醒的人突然惊醒的惊讶中,顿了顿才说:“一个月前。”
“我在外出采药时不慎被毒蛇咬伤,她在山道上救了我,我就把她带回去了。”
一个月……
也就是说蕲春的事儿刚出,景稚月就溜到了所谓的何家屯藏身。
她压根就没被黑英寨的人掳走。
这一切都是她为了逃走的计谋。
尽管在打上了黑英寨后他就知道自己大概是中计了。
可此刻被人直白地揭穿了真相,谢空青还是控制不住地气得额角青筋暴起。
他深深吸气把灼心的怒火压了下来,说:“她脸上的伤是你治好的?
这几日他找机会看到了景稚月的脸,不得不说,真的很惊讶。
曾经那个被疤痕和浓疮扭曲了面容的少女再也不见,改头换面似的直接换了一张无可挑剔的脸。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还当真就认不出来了。
毕竟易容技术可辨长短,可货真价实的脸,谁能认得出或真或假?
何大夫听到这话茫然地眨了眨眼,发自内心地困惑道:“伤?”
“什么伤?”
他见到景稚月的第一面,景稚月的脸上就覆着面纱。
在被迫带着谢空青出逃之前,他其实不知道景稚月长什么样儿。
注意到谢空青眼中一闪而过的古怪,何大夫自嘲一哂,苦笑道:“我虽是徒长年岁,可在医术上远不如这丫头来得扎实,她要是有什么伤是自己都治不好的,那我见了也不可能有办法。”
谢空青垂眸遮住了眼中翻涌而起的诧异,试着动了动僵硬的胳膊,微妙地说:“如此说来,是她自己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