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分明不大,跟四周不断冲击耳膜的叫喊相比也算不得什么。
可就是这样听起来轻飘飘的话,却字字句句清晰无比的钻进了景稚月的耳朵。
他是认真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景稚月就像是瞬间被人抽去了所有骨头,浑身都没劲儿了。
活着也没劲儿透了。
她脚下站定深深吸气,在人群中默默往前走了一小步,也没抬头,只是站在门边做了个请的姿势,听不出任何喜怒地说 :“你赢了。”
她还是小瞧了谢空青的卑鄙无耻和狡诈。
这盘棋还是输了。
叶溪闻见状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也没了再跟谢空青打斗的意思,只是默默地站在边上看着景稚月的方向不说话。
谢空青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子,目光定定地看着门边的人,冷冷地说:“你倒是会心疼人。”
对他的死活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甚至数次对他动了杀心。
叶溪闻这样的人她倒是稀罕。
甚至不惜放弃自己谋划已久的逃跑,也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护住叶溪闻的性命。
就那么在乎吗?
谢空青眼中杀意渐浓,在这一刻是真的动了要杀叶溪闻的心思。
叶溪闻警惕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景稚月不耐烦似的哈了一声,也不理会谢空青脸上翻涌的是什么颜色,拔腿就走。
“愿意杀就杀,愿意屠就屠。”
“你的事儿,我管不着。”
她走得潇洒,始终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围观群众惊得目瞪口呆。
长见识了开眼界了。
原来世上还有人敢这么跟淮南王说话!
大胆挑衅的景稚月扯了扯身上的紫色纱衣,熟练地上了门前的马车,像是彻底没了耐性跟外头的人纠缠半句。
谢空青眸色冰冷地看了叶溪闻一眼,在无数吸气声中微不可闻地说:“有些人不是你能妄想的,管好你自己。”
“不然本王不介意早些送你去见你父亲。”
“走。”
他大步走出万花坊,老鸨注意到叶溪闻眼中的不甘,赶紧上前一步摁住了他的胳膊。
“主子,小不忍则乱大谋。”
淮南王有备而来,今日的局已经被破了,这时候再跟淮南王撕破脸除了让后果无限变大再无任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