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或许还以为自己的胆弱隐藏得很好,也在暗自庆幸还好没贸然上前。
可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那就是各有滋味。
寿宴在一片歌舞祥和中继续,推杯换盏间很快就来了下一波吸睛的时刻。
又有人上前送礼了。
排在大邺之后的都是些附属小国,手笔自然也比不上之前的大气。
除了常见的金银玉器外,最吸引人的便是一对翅羽泛青的青鹰。
送礼的人说:“此鹰毛色泛青,远观似玉,故有玉鹰绝世之说,代表的是至高无上权柄在握,是可送给陛下最好的寿礼,还请陛下笑纳。”
一直都兴致缺缺的皇上在此时才展现出了些许兴味,他甚至还站了起来。
“照你所说,此物很是难得?”
“回陛下的话,为了捕捉到驯化这对玉鹰,前后折损了不下百人进去,经过数百日的驯化才变得温驯可教化,现在这对玉鹰可通人话,也会听懂陛下的指令,不管是勘察送信还是打猎引路,这对玉鹰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来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很快就吸引得皇上动了心。
他也许是想借此挽回一下之前丢失的颜面,竟然朝着玉鹰走了过去。
皇上在一边跟使臣说着玉鹰的好处,却丝毫没注意到大邺的使臣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大邺也送了一对罕见的白鹰,当时皇上可不是这个反应。
大邺二皇子坐着喝闷酒。
褚庆双表情微妙,对着谢空青的方向隔空举起了酒杯。
她用口型说:睁大眼看着。
谢空青下意识绷紧了肩背把景稚月牢牢护在身后。
变故就在转瞬之间。
原本温顺地站在杆子上的玉鹰突然引颈叫出一声尖锐的长鸣,高振双翅朝着皇上疯了似的冲了过去。
皇上大惊失色。
太后心急大喊:“护驾!莫叫那畜生伤了皇上!”
守在暗处的御林军蜂拥而上,可地上走的怎么抓得住天上飞的?
那对被夸到绝无仅有的玉鹰彻底疯魔,不管驯兽的人怎么吹动哨子都不予理会,目标精准的冲着皇上抓了过去。
鹰是空中猛禽,其爪尖锐可致死伤。
几番冲击皇上躲闪不及,原本威风凛凛的龙袍都愣是被抓出了带着血迹的口子。
而且不管皇上躲在那里,前边围了多少人,这对疯了的玉鹰总能准确地找到他,每次冲击都绝无误伤。
皇后忍着焦急看出了端倪,咬牙说:“皇上的衣裳有问题!”
畜生都是闻味儿而动,若不是有人事先在皇上的龙袍上做了手脚,不可能如此精准。
太后闻声大惊,赶紧说:“皇上!快把衣裳脱了!”
她话说得轻巧,可天子上身穿龙袍,这玩意儿怎么能轻易脱?
皇上在羞恼中艰难闪避,却死活不肯把龙袍扔掉。
一片混乱中,景稚月注意到太后投来的阴沉一瞥,心中暗叫不好。
她揪着谢空青的袖口说:“你干的?”
谢空青黑着脸摇头:“我不知道。”
“很好。”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说:“太后和皇上已经认定是你干的了。”
名声恶臭就是有这点好处。
不管别人干了什么混账事儿,锅一定在自己的头上!
她正想拉着谢空青往人群中闪避,可想到褚庆双之前洒在桌面的东西,还有她不断举杯的动作,马上抓起酒壶就倒在了桌上。
原本不起眼的粉末被酒液激发,瞬间散发出了一股古怪的香味。
景稚月吸了吸鼻子脸色微变,揪着谢空青的后衣领就咬牙说:“跑!”
皇上身上的气味或许最重,可只要他把龙袍扔了,那发狂的鹰下一个攻击的目标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