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无可忍地把名单用力拍在桌上,冷声说:“皇上不可能真的要做到赶尽杀绝,他是想逼别人先动手。”
谢空青一旦开始抓人,可能会被抓的人一定会有所回应。
朝中涉事的官员大大小小的数百位,牵扯到的权贵世家清流文臣更是无数,这些人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似乎都被谢空青狠狠的压着,可那也只是看起来。
触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这些人会毫不犹豫的联起手来,一面向皇上求情宽恕,一边向谢空青痛下杀手。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能除了谢空青,皇上就一定会息怒的……
福子见她如此通透更是无言,逼至喉间的压抑更是让人喘不过气。
青竹嘴笨,听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好听的话。
见景稚月的脸色实在难看,他想了想很诚恳地说:“王妃,王爷很厉害的,您不必担心的。”
“厉害?”
景稚月冷嗤道:“他能厉害能以一己之力跟整个望京,甚至跟整个天下的读书人抗衡?”
要真有这么无所不能,也就不用把她送到这里关起来了。
只是她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去跟谢空青说,你快收手别跟天下人为敌吗?
那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平白受冤的将士们怎么办?
可救下那几千将士,无辜被牵连的书生又该怎么办……
这局棋从谢空青一时大意被皇上钳制开始,他就没有半点赢面。
景稚月第一次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沉默良久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福子心有余悸地看着她,低低地说:“王妃,此事非同小可,您……”
“我知道。”
她心累地说:“我知道轻重。”
福子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默默的退了出去。
等门关上,青竹许是为了活跃气氛,踌躇着往前说:“王妃,您说的那个心白散能给我看看吗?”
他一脸不加掩饰的好奇和探究,兴奋地说:“我从未听说这种东西,还是王妃您厉害!”
景稚月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向他,要笑不笑地对着空心使了个眼神。
“给他吧。”
青竹兴致勃勃的捧着宝贝出去了。
空心迟疑地说:“王妃,那个真那么厉害?”
景稚月好笑地弯了弯唇,扣着指甲懒洋洋地说:“不是你帮我包来的么?厉不厉害你不知道?”
世上哪儿有心白散这种玄乎其玄的东西?
这只不过是她信口胡诌出来哄人的玩意儿。
万幸是福子被她上次下的药惊得颤了魂儿,稍微一吓唬就当了真。
要是换作谢空青在这里,她就是演得再像,那人估计都只会面不改色的仰头把面粉咽下去,根本就不可能会上当。
空心想到自己在厨房包出来的一小撮面粉,表情瞬间空白。
福子是成了精的老人精,向来只有他坑人的,没有被人坑的时候。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被一包面粉吓得什么都说了,那一直自诩非常聪明的他,是不是要悲愤到一头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