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府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让人触目惊心的刑具。
也有的是用刑的老手。
走过阴暗的甬道,守在门口的沐念白一言难尽地掏了掏耳朵,唏嘘道:“那一身皮娇肉嫩的样子,哪儿受得住这样的刑呦。”
谢空青玩味地瞥了他一眼,幽幽道:“心疼了?”
沐念白莫名的头皮开始发麻。
“你胡说什么?”
“我是说,你要是舍不得了,大可自己去替他。”
沐念白被他这语焉不详的话恶心得够呛,哈了一声板着脸说:“我看你是真的杀疯了。”
见谢空青要走,他赶紧说:“等等!”
“按你说的,已经把抓到吴非的消息放出去了,要不了多久吴家的人,宫里的皇后只怕就要出动了,你……”
“无所谓。”
“只要来人闯不进地牢就行。”
谢空青说完想了想,说:“让他们见见也好。”
不然还没抓到的人怎么会怕?
沐念白被他的神来一笔气得不轻,憋了半天火索性扭头去调整地牢的防御了。
从今天起,淮南王府的地牢会成为比门外的菜市口还热闹的地方。
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可千万不能放跑了。
与此同时,吴家。
吴阁老得知幼子被抓,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几岁。
吴家长子吴事担心地看着年迈的父亲,哑声说:“弟弟是昨晚被淮南王的人抓到的,没过大理寺,也没过审讯府,淮南王直接就把人提进了淮南王府的地牢,我……”
他艰难的咽了一口气,才苦涩道:“我找人打听了,淮南王把人抓到地牢就直接上刑了。”
民间多年来一直都有种不成文的说法,淮南王府的地牢就是人间的活炼狱。
进去的人不管是骨头多硬的,再出来时身上都再找不出一寸完整的骨头,也没有人能从那个炼狱活着出来。
吴非只是个读书人,自小在家中备受宠爱,淮南王下了杀心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可能熬得住。
吴事铁青着脸咬牙说:“父亲,咱们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吴非只不过是嘴上说了几句话就招来如此灭顶之灾,谢空青甚至能无视吴家的阻拦肆意用刑。
这一次遭劫的是吴非,那下一次呢?
焉知不会是吴家的其他人?
吴事还想说,可话未出口就先被吴阁老的眼神制止住了。
吴阁老带着抹不开的疲惫嘲道:“你真的觉得,吴家此次的劫是因淮南王而起的吗?”
吴事瞬间哑然。
吴阁老闭上眼苦笑道:“此事是因宫中而起,因不在淮南王。”
“那父亲您之前为何……”
“我能怎么办呢?”
吴阁老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皇上在使臣面前丢了颜面,本该捂死在宫门内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了出来,还有人在民间说了不该说的话,紧接着玄甲军中诸多将领神秘消失,数千位兵士被皇上扣押,你说这把刀的刀柄握在了谁的手里?”
谢空青的确是在大肆抓人肆意作恶。
可恶果真的是因他而起的吗?
然而他就算是什么都知道,他又能如何?
他见不到皇上,见到了也不可能冒着被搭上全家人性命的风险,去在这时候揭穿皇上的心思。
他只能顺着皇上的意思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