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还算和谐的气氛因为谢空青的一句话瞬间打破。
吴阁老脸上强端出来的笑也到了维持不下去的程度。
他反复吸气平复跌宕的情绪,在谢空青玩味的目光中沉沉地说:“王爷,吴家从未想过跟淮南王府作对,这些年吴家或有漠视之嫌,可从未……”
“是啊,你们从来都只是事不关己而已,谈不上大错。”
谢空青满是讥讽地摩挲着指尖,慢条斯理地说:“从前是这样,现在也依旧是这样。”
“你们这些人呐,从来就没变过。”
明知皇上所为选择视而不见,明知他所行有因却都选择漠视不理。
一群活得高高在上还会给自己找补无数理由的睁眼瞎,一群自以为劫难永远都不会波及自己的人。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割肉的刀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些曾经对此嗤之以鼻的人才会感觉到疼。
谢空青百感交集地嗤了一声,轻轻地说:“刀子不落在自己的身上,怎么可能会知道肉疼的滋味?”
“吴阁老,本王念在昔日有几分教导之恩的份上懒得过多计较,可有一点你记住,进了淮南王府落在本王手里的人,从来就没有能活着出去的。”
“吴家的也一样。”
他把人抓来了就不打算放。
别说今日是吴阁老来了,就是皇上亲自来了又怎样?
他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人杀了,但是绝对不会让人活着走出淮南王府的大门。
吴阁老没想到他会如此狠绝,错愕一瞬眉眼间浮出了几分怒气。
“王爷可清楚自己现在在做的是什么?”
“古语有言君子不立危墙,王爷以身躺在刀尖,触犯众怒早晚会……
“会死无葬身之地么?还是会下地狱?”
谢空青不屑地挑起了眉梢,盯着吴阁老含怒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本王不在乎。”
“本王过得不顺心,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不是喜欢坐山观虎斗么?
那就斗啊!
反正刀山火海下无人可幸存,不亲自下场试一试,怎么会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最后呢?
谢空青的油盐不进和执拗彻底激怒了吴阁老。
可怒气在绝对的强势碾压面前毫无作用。
吴阁老最后几乎是被撵出去的。
打发走了人,谢空青没骨头似的歪在椅子上,拿出了抓捕的名单慢悠悠的开始划名字。
沐念白神色匆匆的走进来,语速飞快:“吴非被抓的事儿传出去了,现在望京城里八成的书生都在朝着淮南王府赶来。”
吴阁老在朝中一呼百应,熬了一辈子膝下门生无数。
他的小儿子被抓了,现在自然有的是人想找谢空青的麻烦。
谢空青闻声笔尖微顿,意味不明地说:“也就是说,现在是随便来几个阿猫阿狗都想逼我了?”
沐念白无言以对地眨了眨眼,头疼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谢空青抬眼看他,轻飘飘地说:“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来了就抓,有一个算一个。”
“说得上名号的押送进地牢,多的送到城外的城防营看守,至于那些无名无姓的小喽啰……”
“不服的闹得厉害的,该杀就杀。”